第65章-《这该死的甜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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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浪垂下头,轻抚她的背脊,不断低声重复着:“没事,没事……”

    另一边,江放魂飞魄散地跳着脚,看着那男人拿起裙子碎片,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朱黎和郁金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江放不停原地踱步,爆着“卧槽卧槽”的粗口来平复内心的震惊。

    “浪总,她,不是,他?”江放走过来语无伦次地表达疑问。

    程浪对江放“嗯”了一声,肯定了他的意思,然后松开惊魂未定的徐翘,拉起她的手往外走:“我先带她出去,你照看着点她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哦,行,你放心。”江放点点头,目送程浪和徐翘离开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徐翘一路心不在焉地跟程浪坐进车后座,刚才那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始终在脑海里挥散不去。伴随着这一幕而来的,还有很多关于程浪和那个女……不,那个男人的疑问。

    难怪程浪今天中午跟她说,自己还没解释清楚原委,希望她给他一些时间。

    她当时还以为他要甜言蜜语地编故事,没想到这里头确实藏了好大一出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程浪没让司机发动车子,叫人先下去。

    等车里只剩了两人,他伸手探了探徐翘冰凉的手背,皱皱眉:“吓到了吗?”

    “有点……”徐翘抽抽嘴角,“怎么回事啊到底?”

    程浪沉默片刻,慢慢地说:“那是一位异装癖患者,有一些激素上的疾病,第二性征不太明显,喉结、声音等各方面都缺少男性特征,可能是因为这样,青春期长期受到旁人嘲讽,导致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扭曲,他后来反而故意服用雌性激素药去扮演女性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们早就认识?”

    “认识,不过刚认识的时候不清楚这些,是我出事以后,我家里人调查他,才了解到他的疾病状况。”

    “出事……”徐翘的双手紧紧攥着扭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当年他曾经以女性身份接近我,”程浪说到这里顿了顿,“我对他有过好感,至于原因……”

    他似乎回想得有些费力:“客观来讲,他的女性扮相确实符合不少男性的审美,而且或许是男性更懂男性,他也擅长在话术上投机取巧地博得男性好感。”他叹息似的笑了笑,“我从小家教森严,爷爷不允许我在上大学之前谈恋爱,怕我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出身,沾了这些容易玩物丧志,所以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很懂男女关系的门道,起初没注意到那些疑点。”

    徐翘几乎是胆战心惊地在听他叙述。虽然这已经是遥远的“过去时”,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吊在嗓子眼,迟迟下不来。

    “他为掩藏性别,一直和我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,我从小被要求做绅士,当然也没主动跟他肢体接触,所以几次之后,朋友见我过分恪守礼节,看不过眼,在一场派对上起哄,把他推到了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徐翘死死憋住了那口冷气。

    她的指甲抠到座椅,发出奇怪的声响。程浪反过来安慰她似的笑了笑:“没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精简了叙述: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,我发现了他的性别。这就是我患病的契机。其实跟我一样的受害者不少,但好像只有我变成这样。心理医生分析,这跟我性格和经历有很大关系。”

    这事放到一般人身上未必造成那么大的阴影,但心理疾病的形成包含多方面因素。

    程浪青春期时在两性关系上受到长辈的严苛约束,在这方面过于封闭,加之从小顺风顺水,从未遭受过打击,性格又格外强势,好面子,所以这件事在他潜意识里成了重大的挫折经历。

    在那场派对上,他甚至若无其事到了最后。

    其实哪怕他当时对任何一个人讲了出来,它也不至于变成一个致病的症结。

    但他绝口不提,而偏偏事发后,因为同校,他仍然跟对方低头不见抬头见。对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这段遭遇,这症结自然一直解不开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因为实在说不出口,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。”程浪对徐翘郑重道。

    徐翘低下头默默看着鞋尖,鼻子有点发酸,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,又想起什么似的问:“那他后来还有骚扰你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程浪解释道,“我父母得知我的病情后,通过一些手段把他调离了学校,让他去其他国家当交换生,直到我毕业,他都没再回伦敦。前几天在学校偶遇,算是我确诊之后,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    “那刚刚在餐厅,他想做什么?他跟踪了我吗?”

    “不至于,能跟踪你的是我。”程浪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还有脸说。徐翘觑了觑他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看看你晚餐吃得好不好,跟过来之后发现了他。他大概是路过附近看到你,临时起意进来的。应该没什么特别目的,只是想膈应我们。我父母当年强行把他送出国,他心里多少有怨恨。不过你放心,这是唯一一次让他打扰到你,以后我会派人看好他。”

    “就不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吗?这种人已经危害社会了啊!”徐翘气得胸脯一起一伏。

    “没达到这个标准,而且受害者大多跟我一样不愿声张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毕竟这种事闹大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”

    徐翘憋闷了半晌,沉沉叹出一口气。要不是现在跟程浪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,她得当着他面,磨着牙喊气死气死气死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程浪话锋一转,看向她,“其实我现在有点感激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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