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-《宠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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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是欧洲哥特式风格,高耸入云,天上乌云盖顶,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城堡,神秘,暗黑,只从外面看,你以为里头住着的是美丽的公主,实则不然,里头是一头真正的恶兽。

    他习惯了追逐斗殴,习惯了高高在上,更习惯玩弄人心。

    虽隔得远,但沐则还是可以一眼看见那个人站在钟楼上看他,眼神大约还像以前那样,嘲弄,睥睨,像是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逃离他的掌控。

    沐则终究也没点燃嘴里的烟,将它别在了耳朵后面,打开车门下去,没有片刻犹豫的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庭审一个小时候后,陆桥的所有罪行公诸于众,所有人屏住呼吸,等待着女检察官做最后的量刑。

    沈夏时翻过一页页资料,声音如冰:“陆桥,以极其残忍恶劣的手段杀害两名学生以及一位富豪,对受害人家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痛,对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反面影响,犯人严重且多次触犯我国刑罚,藐视法律,轻视生命,理当判处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她突然打住了话,抬头看向对面的陆桥,陆桥也看了过来,赤红的眼里满是嘲弄,他嘴唇蠕动,用唇语说出三个字:你敢吗?

    沈夏时收回目光,将资料全部合上,直视着陆桥,字字如刀:“检方建议量刑,判处陆桥死刑,立即执行!”

    法官一锤定音,宣布了最后的判处结果。

    沈夏时迅速起身离开法庭,姜昕和杨谨已经等在了外面:“我刚刚跟陵墓的人联系了,他们还等着你过去看。”

    “开始调查了吗?”

    “已经开始了,但是…没有查到任何重要的信息,监控也被破坏了…”

    沈夏时走得快,径直冲进更衣室把袍子换下来,套上了自己的毛衣又出去,杨谨赶紧跟过去:“给沐则打了无数的电话,总是打不通。”

    这话让沈夏时突然顿住步伐。

    陆桥,沐则…

    骨灰的威胁…

    沈夏时脑中的开关像是突然打开了似的:“沐则肯定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,他…”

    …肯定是去找那个人了!

    “快!!”

    沈夏时立即拉开车门进去,所有人上车,姜昕问:“去哪儿!?”

    “先去沐则家,说不定给我留下什么话了。”

    姜昕油门一踩,车飙得飞快,从高架桥上下来后不久就进入了郊区,这地儿一直安静,平时车辆也少,姜昕的车依旧开得飞快,路过转角,前方一阵喇叭声。

    姜昕心里卧槽一声,急忙踩刹车。

    !!!!

    “我靠!!!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姜昕差点哭了:“刹车失灵了!!”

    前方的货车转过弯直直驶来,司机看见前方这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,立刻浑身机灵,用最快的速度按动方向盘,但是对方的车速度太快了。一瞬间就直直撞上。

    “砰!!”

    安静的郊外响起尖锐的撞击声,冬季安静萧索,这声音回荡在上空,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沐则觉得回到老地方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,不是怀念,不是感慨,像是百虫啃噬心脏,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发麻,每一滴血液都被冰冻,挺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他真不想再和这里的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。

    别墅里安静,四处不见一个人,但沐则知道,这里固若金汤,不容易进来,更不容易走出去,他今天也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来的。

    要不是怕沈夏时伤心,他兴许永远不会踏入这里一步,但是现在来了,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。

    光影处,有人走路的声音传来,步伐缓慢且沉定,吱呀的开门声响起,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,干涩的声音十分难听,也让沐则更加烦躁几分。

    那人出来,穿唐装,戴眼镜,胡子修理整齐,叼着雪茄,袍子一掀在沙发上坐下,AK和秦绛一左一右站立他身后。

    他吐出一个圆烟圈,轻笑,似嘲弄的语气:“沐则?你还知道回来啊?”

    沐则站直身体,两手垂直放在裤缝间,低沉的嗓音里染上几分尊敬:“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

    他冷笑:“还记得我是你父亲?”

    沐则没吱声,依旧站得笔直,挺如松,像是多年前被罚站时那般,从来都是坚定的,有韧劲儿。

    中年人见他不说话,看起来还跟当年那个闷声不响的性格一模一样,眯了眯眼:“既然回来了,以后就别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沈润秋的骨灰呢?”沐则低问。

    中年人抽着雪茄不答话,沐则抬头与他平视,几秒后,对方终究招了招手,沈润秋的骨灰坛被抬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是…

    中年人突然淡声命令:“摔了。”

    沐则眯眼,沉声:“冯爷!”

    这一次,他没有用父亲这个词。

    是在警告他。

    就像是对手之间的拉锯赛,两个人对视几眼之后,冯爷再次沉声:“摔了!”

    抱着骨灰坛的人机械的松开手,骨灰坛直直往下落…

    劲风刮过,沐则身形快速的蹬住了一张桌子跨过去,身体曲下滑过地面,稳稳接住骨灰坛。

    掌声响起,冯爷咬着雪茄感叹:“不错,身手比当年都进步了很多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AK:“周祁,既然真正的AK回来了,你是不是要退位让贤了?”

    没错,沐则才是真正的AK。

    他还跟着冯爷的时候就是夜莺的老大,也是人人惧怕的AK,当时的夜莺人才辈出,都是沐则一手调教出来的。

    后来他翅膀硬了,不甘心再做冯爷的鹰爪,一夜之间销声匿迹,冯爷怕人心不稳,让周祁假扮他的名号,反正除了内部的人知道AK的真实模样,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,也如此,才能瞒天过海许多年。

    这些年,冯爷没有沐则做左膀右臂,光辉的日子渐渐黯淡,近几年盛起的槐江19部大有赶超之势,冯爷了解沐则的实力,他带出来的人,有血性,真汉子。

    而夜莺早已名存实亡,周祁和秦绛实在不够看,这么一来,他就动起了沐则的歪脑筋。

    至于那个陆桥,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,冯爷要让沐则再次臣服于自己,像多年前给他义子身份时那样,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。

    不过,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的。

    沐则抱起骨灰坛起身,随意的拍了一下手臂上沾上的灰:“不好意思,没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年轻人,考虑清楚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冯爷给秦绛丢过去一个眼神,后者打开了一旁的电视,里面是通过监控录像获取到的画面,沈夏时被绑在一张凳子上,脑门上的血弄花了半张脸,上半身和腿到处有重伤的痕迹,就连勒住她的绳子都被血迹打湿,她没有意识,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的沐则,浑身的痛点都达到临界值,从未有过的感觉激荡在他四肢百骸,像是被挖凿了整颗心,疼得几乎稳不住身体,他眼睛迅速充血,拳头握紧,转头瞪着冯爷,眼里是发狂的杀意:“你对她做了什么!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,就是在他们车里做了点手脚。”

    沐则冲过来时——

    “别急,你看。”冯爷意有所指,沐则立刻回头看去,监控里,有人往沈夏时身体里推入一种针剂。

    那是…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冯爷证实了他的猜想,身体前躬,与沐则面对面:“给她注射的就是毒药,不出十分钟,你心爱的女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。”

    沐则整张脸青筋毕露,咬着牙瞪着眼,起初是愤怒,慢慢的,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祈求,牙齿缝里抖着几个字:“父亲,求求你…”

    “求我?”冯爷笑:“你这是求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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