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.荒原舞-《一寸相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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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蓝眸美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,“你生得确是俊美,可是太狡猾,不适合云落。”

    左卿辞微微一笑,漫然拔了下弦。“这些却是不劳夫人过虑,夫人的意愿是离开王廷,如今已心遂所愿,还要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自由很好,可是我需要有人陪伴。”瑟薇尔下颔轻扬,淡去了无依的柔弱,流露出娇矜得意,“你身边已有锦莺,何必还与我争云雀。”

    左卿辞虽是在笑,长眸不见半点温柔:“以夫人的美貌,不知有多少男子梦寐以求,甘愿舍命相伴,何以非要执于一人,未免过于自私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你不也是如此?你这样的男人是最要命的毒1药,没有心却偏能醉死人。”瑟薇尔格格娇笑,红唇吐出话语却是十足的噎人:“有意时百般相诱,无情时弃若敝屐,落在你手上必然心碎,还不如由我来怜惜。”

    垂了一下睫又抬起,左卿辞语气益发柔和,字字诛心:“可惜夫人再怜惜也是女子,夫复何益,云落毕竟是中原人,不可能长留西域,去了焉支便要分道而行,夫人还是另寻寄托为好。”

    被刺中隐忧,瑟薇尔气得跺脚,冰蓝色的美眸狠狠的剜着他。“云落答应过不会扔下我不管,再说就算回中原又怎样,云落心上没有你,笑得再好看,琴弹得再动听都没用。我若得不到,你更得不到。”

    左卿辞掠了一眼,瞬时长眸一沉,不再理会瑟薇尔,把琴扔给白陌起身去了宿处。

    其他人不谙吐火罗语,察颜观色还是有几分。见这对俊美的男女说了半天,尽管两人言笑款款,气氛明显越来越不对,皆觉察出了古怪。

    陆澜山凑近呆滞的白陌,压低声问:“他们在说什么?刚才还一个弹琴一个跳舞,怎么好像突然吵起来了?”

    白陌僵硬的侧过头,见商晚、殷长歌及沈曼青无不盯着他,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,目光无意间扫过,彻底哑然。

    那个引起纷乱的罪魁祸首,竟然倚着骆驼睡着了。

    苏云落是真的睡着了。

    先是数日不曾交睫,后来又要躲避吐火罗王精锐尽出的追捕,持续的逃亡耗尽了心神,以至于在精神和环境放松后,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。尽管如此,当瑟薇尔的尖叫响起,苏云落还是瞬间醒过来。

    一条灰蛇被商晚钉在地上,尾端仍在颤动,晨起梳沐的蓝眸美人倒在泉边,娇容惨白,惊惶的捂着左踝。苏云落撕开她的裤角,雪白的肌肤上有两个小小的齿印,幸而被衣服遮挡,入肉不深。看了一眼,苏云落立刻封住她腿际的穴道,切开伤口吮出毒液,接连两三口毒血吐在地上,瑟薇尔已经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荒野的蛇是极危险的,蛇毒的效力很快显现出来,瑟薇尔的伤口变得紫胀可怕,肌肤烫热,整个人陷入了昏沉。两名向导看了看蛇,摇了摇头低声议论,对美人充满了怜恤和惋惜。照向导的说法,这种蛇应该犹在冬眠,不知怎会暴起伤人,一旦咬中几乎无法救治,性命只能靠天神保佑。

    随身药物不齐,左卿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,唯有将她安置在软帐中静养。

    苏云落把瑟薇尔揽在怀里,每过一刻就更换一次敷帕。几日下来瑟薇尔依然未醒,她神智模糊双颊红烫,蜜唇焦枯,似一朵被烈日灼伤的花。

    又是黄昏,幕帘一晃,左卿辞钻入了软帐。

    软帐本就不大,他的到来益发显得帐内狭小,左卿辞递过烤肉及干饼,还有一个盛满泉水的软袋:“苏兄已熬了几日,不妨休息一阵。”

    苏云落着实也累了,软帐中又无可倚靠,唯有换了一个坐姿舒缓僵硬的腰,接过皮袋喝了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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