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-《炽风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“嗯,回来了。”谢应生怕谢母看不见,专门给谢母倒了一杯水,刻意提醒,“水挺烫的,您慢点儿拿,看一眼再拿。”

    谢母眼睛没听使唤,顺势看了下:“.........”

    “哦,您看见了。”谢应从来没抓细节抓这么快,当下就把结婚证递过去了,展开,“早上去领了个证,您别说,这证还办的挺好看。”

    谢母非常不屑,根本没拿过来:“就本结婚证,小儿科,我看了三十多年,都不想看,好像多新鲜似的.......我这儿还有生育证,出生证,你都有吗?”

    谢应:“.........”

    谢母想了下,温柔纠正:“不对,我是应该问问,你知道长什么样吗?”

    不止一次,谢应都在年龄上输了。

    宁眠生怕两个人吵起来,上次祁则和时梨的事情谢应就蔫了好半天,她不知道该怎么止住这个场面,:“你别生气。”

    谢应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宁眠分明能感觉到谢应的脸都黑了,小心翼翼地拽了下谢应,低声安慰:“.......以后,我们也会有的。”

    谢应的心情又变好了。

    清水苑的房子装修了没多久,现在住进去不方便,隔天又是休息日,宁眠也不用去学校上课,两个人便说好在家里住下。

    谢应准备把宁眠原先的东西往自己房里搬,还没出房间,谢母就把人拦下了。

    谢应挑了下眉:“妈,您还防贼呢?”

    “嗯,家贼。”谢母说到底还传统,有了结婚证也不能为所欲为,好歹得等婚礼办完,冷冷地看他一眼,“你们在外边儿什么样我不管,在家就有在家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谢应不知道从哪儿就把结婚证拿出来了,一个国家都认可的关系,在家里难道还得不到相应的祝福,那他可活得太憋屈了:“妈,您看见这是什么了吗?国家都承认我们合法了,能在一个屋了,同房花烛夜,您在这棒打鸳鸯呢?”

    谢母:“等婚礼办完你再跟我说这些。”

    谢应不屑:“合着您比国家还大,这个家真是.......”

    真是没法呆了。

    “爱呆不呆。”谢母不耐烦,“东西放下,人出去,爱去哪儿去那儿,别带着小眠走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说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,还是宁眠出面把两个人分开。

    在家得不到承认的谢应变本加厉,一连发了三条结婚的朋友圈。

    宁眠悄悄呆在一边儿刷了下朋友圈,挨个给谢应点了个赞,企图用点赞来平息谢应现在的怒火。

    谢母去了趟卧室,然后又回到宁眠的房间。

    宁眠一紧张,把手机丢到一边:“阿姨。”

    谢母:“还叫阿姨?”

    宁眠小心试探:“......妈?”

    谢母心满意足:“乖。”

    宁眠缓了口气,知道谢母大概率没生气。

    谢母一直想要女儿,觉得女儿是家里但贴心小棉袄,偏偏生了个儿子,还不太省心,十几年过去,谢母觉得凑合凑合也能过的时候,谢应偏偏把宁眠带了过来,还让宁眠当了自己的儿媳妇。

    谢母知道宁眠的家庭不好,拘束,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,她只能加倍对宁眠好,想她也能体会一下什么是被宠被疼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爸爸和妈妈给你准备了点儿东西,不太多。”谢母从身后拿出一塌文件,“清水苑的房子太偏,周围商圈也没建好,离你学校又远,这一份.......是你们学校附近的高层公寓,你平常跟小应住着方便些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份是几套商铺,都帮你搭理过,地点也都是好地点,还有这份是家里的股份转让书,你签一下字。”

    文件摊开,有厚厚的一堆。

    宁眠摇摇头,推走:“......我不能要。”

    这么多年,谢父和谢母也待她如几出,对她关爱有加,谢应有什么东西,也必定有她的一份,就连谢应没有的东西,她也会有一份。他们对她甚至比对谢应还要好,还要偏心。

    她说什么,做什么也拿不了这些东西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能要?”谢母笑了下,问,“爸妈给女儿准备嫁妆,天经地义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宁眠愣了下。

    等谢母离开房间,宁眠对着一堆的文件发呆,她确实不可思议,虽然她一直知道谢父和谢母对她好,但从来没想过是这么的好。

    在此之前,她从来不敢奢望谢父和谢母把她当作真正的家人,她知道人在屋檐下,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纽带其实是谢应。

    现在,谢母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,和她说这是嫁妆,她是女儿。

    而不是聘礼,不是儿媳妇。

    她始终能想起十二岁的时候,老师让写一篇关于家的作文,每个人说家是港湾,累了停停,无限包容。她写在作文里,却一直把这句话当作是笑话。她看到何星雨他们拥有那么美好的家,羡慕过,失落过,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。

    她曾经以为和谢应有了一个家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,不敢奢求更多。可这一瞬间才发现,她不是终于有了一个家,而是早就有了一个家。

    这几年,她有疼爱她的父母,有珍惜她的男朋友,有喜欢她的朋友,她拥有的太多。

    宁眠的鼻子也酸掉了。

    婚礼的时间订在了来年的五月,虽然在此之前谢母已经准备了一批东西,但真的战争现在才打响,不光是请柬,酒店,连婚纱几套,来宾的位置安排也要有所妥当,每个人都忙到晕头转向把婚礼当作一等一的大事。

    宁眠犹豫再三,拖了又拖,还是联系了林菀。

    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林菀通过话,听说在南方结了婚,是个工厂的小老板,个头不算高,长相也不算好,但对林菀一心一意,什么事情也任由她的心情,两个人恩爱非常,听说还有了一个小孩,林菀取了宁眠的谐音,是棉花的棉。

    她问林菀要不要来参加她的婚礼,她说她现在很幸福。宁眠以为电话的最后,林菀和她还是逃不开争吵,逃不开谩骂,可是并没有,林菀只是很温和地拒绝了她,说她近期内都不会回去。林菀说棉棉的年纪还太小,离不开妈妈,她一走,她不放心棉棉。

    宁眠笑了下,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电话挂断了。

    宁眠垂眸,盯着手机的通话记录。

    其实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受,她只是觉得有点儿好笑,林菀用同样的名字来弥补对她的愧疚,把全部的母爱都给了不相干的人,而不是她。

    但又庆幸,还好是弥补给了不相干的人。

    因为这些年,她很少再想到林菀和宁鸿德,过去那种一定要把事情做到最好才能得到奖励的想法也几乎没有,她已经不需要了。

    谢应从前厅出来,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宁眠。

    彩排休息中场,宁眠就出去了,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,谢应也就没跟着来,没想到一出去就是半个多小时,宁眠的电话也打不通。

    宁眠抬起头,看到走向她的谢应,笑了下,主动:“我打了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谢应点头。

    “打给我妈妈了,我问她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。”宁眠拉住他的手,身子也慢慢倾了过去,靠在谢应身上,“我想确实应该父母来参加的,不过她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谢应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她说棉棉现在年纪还小,一时半会儿走不开。”

    谢应拍了拍她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就算了吧。”宁眠说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