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完-《纵我情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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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亮的光线下,她肤白如玉,五官更为明艳生姿,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更是艳丽至极,面上挂着浅而柔和的笑容,站在台上如同在闪闪发光一般,让在场的人移不开视线。

    傅北臣也一样。

    他坐在台下,漆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人,冷硬的神色愈发柔和。

    姜知漓回望着他,微笑着缓缓开口:“《雪夜烟火》的设计灵感其实是来自一个我身边的人。在我拿到无言的爱这个主体时,也曾经苦恼过该怎样用具象的形式表现出来。后来,我想,在一个人不说爱你的情况下,你又能怎样看见他的爱呢?”

    “答案或许是,他会把你说过的每一句话,都记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他会因为我随口说得一句话,就真的送给了我一场浪漫的烟花作为圣诞节礼物。他会在我心情不好跑去坐公交车的时候,一直开车跟在我的身后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,可还是会说一些他不擅长的情话来哄我开心。我想,我们之间唯一的遗憾,应该就是曾经错过的那八年时光。可兜兜转转,我们还是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一片安静中,唯有她轻柔动听的嗓音回荡在会场内。

    “大家应该能猜到了,我说的这个人,就是我的丈夫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脸颊染上绯红,温柔的目光落在第一排坐着的傅北臣身上。

    不少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顿时发出一阵起哄声。

    姜知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他不喜欢说的那些情话,以后的日子里,就都由我来说吧。”

    无数的摄像机和闪光灯闪烁着,将这场盛大而浪漫的告白记录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静静地望着他,嘴角轻轻弯起,脸颊上晕开的那抹绯红灿若晚霞。

    她的语气极为郑重,语调轻缓,却又坚定。

    “我爱你。以前很爱,现在很爱,未来也是。”

    傅北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。

    像是心底冰冷坚硬的某一处,彻底地塌陷了下来,一种从未有过的炙热侵袭了他的心脏,让他眼底的情绪刹那间碎裂开来。

    他想,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时候,会像现在这样,无比坚定地确信一件事。

    即便生性冷淡,他也想将全部的炽热和爱给她。

    这辈子,他也只会心甘情愿地栽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傅北臣这一趟来得十分匆忙,当时没有告诉她要来,也是为了想给她一个惊喜。

    没想到的是,惊喜是相互的。

    颁奖典礼结束后,姜知漓在门口看见傅北臣等在那里,抱着奖杯就直直冲进了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傅北臣张开双臂,稳稳地将她抱住。

    她得意地冲他晃了晃奖杯:“没想到251号追求者还很会搞突然袭击嘛,怎么样,今天没给你丢脸吧。”

    他垂眼笑了笑,“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姜知漓瞬间装模作样地板起脸,“只是不错而已吗?”

    傅北臣抬了抬眉梢,伸手轻揉了下她的发顶,才低声说:“很棒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似的,把姜知漓都搞得瞬间脸红起来。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:“那,要么给个奖励吧,亲一下好不好?”

    此时会场外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,也没什么人往他们这里看,姜知漓才敢提出这种要求,反正只是想让他小小的亲一下脸颊而已。

    两人这么面对面地站着,傅北臣垂下眸,便能看见她轻颤的睫毛。

    突然,姜知漓就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阵轻柔濡湿的触感。

    蜻蜓点水的一吻,却如鹅毛轻抚过心尖,温柔至极。

    姜知漓还没来得及从那个轻吻回过神时,就听见他说:“我马上就要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她瞬间清醒,眉眼也跟着耷拉下来:“这么快?”

    看出她显而易见的失落,傅北臣的语气不自觉更缓和下来:“嗯,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,不能耽误太久。”

    他都这样说了,姜知漓也当然不想耽搁他的正事,甚至还生出了一丝丝现在就立刻跟他一起回去的冲动。

    她只好把那股冲动生生忍下来,闷声说:”那好吧,那我也尽量早一点回去吧,差不多后天吧。”

    傅北臣轻笑了下,嗓音低沉柔和:“嗯,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送傅北臣到了机场之后,姜知漓只好独自前往了原本计划好的行程。

    当时颁奖典礼看见傅北臣之后,姜知漓就想着带他去一下当时她工作室旁边的那家咖啡店,再顺便让他尝一尝那里的栗子蛋糕。

    结果没想到他这么着急就回国了,现在只能她一个人去了。

    那家开在街角的咖啡店果然还在营业中,姜知漓推门进去时,里面的陈设比起几年前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。

    还是复古风的装修,几盆绿植随意地摆着,平添了几分生机盎然,留声机在角落里徐徐转动着,清浅悦耳的旋律回荡在安静的环境里。

    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,姜知漓才刚进去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,熟悉的华人老板娘就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老板娘笑着开口:“真是好久没见你了,之前你说你回国了,我还以为这几年都没机会见了呢。”

    姜知漓也跟着笑了笑,半开玩笑地说:“这不是想念你做的栗子蛋糕了吗,离得再远我也得过来呀。”

    其实,比起栗子蛋糕,让她真正怀念的是那时候她独自一人生活时,那一块老板娘赠送的蛋糕让她在异乡里感受到的唯一温暖。

    让她觉得,在无数个寂寞孤单的日子里,其实还有人在陪伴着她。

    老板娘又笑眯眯地应道:“哎,我呀,现在都成了习惯,每天总想着留一个栗子蛋糕给你。等着啊,我这就给你拿去。”

    等着老板娘去拿蛋糕的间歇,姜知漓便起身在店里四处转了转,咖啡店里的陈设改动不多,唯一最明显的一处应该就是角落里的照片墙。

    姜知漓的视线刚随意扫了一圈,突然,目光停留在中间贴着的那张照片上。

    她愣了愣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,连忙走近了几步。

    照片里,一个男孩坐在咖啡店桌边的位置,穿着一身白衬衫,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,露出一张俊朗而深邃的侧颜。

    窗外的阳光洒进来,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柔和,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悲伤。

    是她很熟悉的一张脸。不,应该说是,既熟悉,又陌生。

    照片里的人是傅北臣没错,可却不似他现在这般气质成熟稳重,更像是几年前拍的。

    可是几年前的傅北臣,这张照片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
    正当姜知漓愣在那里时,老板娘恰好端着蛋糕走过来,见她看见那张照片,便知道要瞒不住了。

    姜知漓神色茫然地问:“陈姨,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陈芬犹豫了下,探究问道:“这是我女儿前几年放假在店里打工的时候拍下来的,你现在跟这个男孩....”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陈芬终于松了一口气,露出欣慰的笑:“结婚了,那就好啊,也算这小伙子没白等。”

    姜知漓顿时怔住,不可置信道:“等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你不知道,当时你在这附近实习的那段时间,这个小伙子就经常过来,”陈芬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指了指姜知漓刚刚坐的那个位置,“就是那里,常常一坐就是一天。”

    那个窗边的位置,恰好能够看到姜知漓那时每天上下班会经过的路口。

    姜知漓猛地愣住,又听见陈芬说:“不过他也不是天天都来,大概两周半个月,就会来坐上个一两天。那时候你不是想吃我们家的栗子蛋糕吗,但是第一次没买到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啊,那个小伙子就给我这留了一沓子钱,让我每到过年过节,还有你过生日,都给你送一块蛋糕过去,还让我告诉你说是免费赠送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他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,每次来的时候人都看着特别累,但一个月过来几天,几乎也是雷打不动。只有一次,他晚上突然从这里离开之后,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看见他。再看见他的时候,他人都瘦了不少,就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似的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姜知漓的脑中“轰”得一声炸开,让她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独自生活在异乡的那几年里,她觉得自己度过了一生中最艰难孤单的时光,被迫离开了傅北臣,离开了她从小生活的江城,来到了一个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的地方,成了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存在。

    过年时吃到的团圆饭,每逢生日时收到的栗子蛋糕,从未缺席过,都被她当成了珍藏于心的温暖,成了她在自我厌弃的时候,握住的那根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可姜知漓从未想过。

    每年雷打不动送给她蛋糕的人,是傅北臣。

    明明那个时候,她已经说了那么狠的话,明明那个时候,他远在美国。

    他们明明分隔了几千几万里。

    他却出现在了离她不远的咖啡店里,那样近的距离,他却从未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,她当初说的那句,别再纠缠下去了。

    于是,他就真的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那样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,在她说出了那么决绝的话之后,仍然选择了来到她的身边,不去打扰她的生活,却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,守了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。

    她以为那些年错过的岁月里,其实他从未缺席。

    只要她回过头,就能在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,找到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次日

    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时,傅北臣难得露出意外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她已经回来了?”

    安阳答:“是的傅总,姜小姐好像是连夜买机票飞回来的,现在搭乘专属电梯上楼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没一会儿,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傅北臣立刻起身去迎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急着回来了?”

    姜知漓缓缓抬起头看向他,眼睛明显有些肿了,像是哭了很久,眼尾也有些红,脆弱得像个瓷娃娃似的。

    傅北臣皱眉,看出她的不对劲,眼里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慌乱,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她没说话,只是忽然走过去,伸手紧紧抱住他,声音轻轻的:“没怎么,你现在能回家吗?”

    听她这样说,傅北臣眉头皱得更深,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但她此刻的情绪不对劲,他也不能耽搁下去。

    他当即点头,牵着她的手往外走。

    从公司开到家只用了十分钟,全程一路无言。

    一直到进了玄关后,家门合上,姜知漓什么都没说,忽然上手开始解他的衣服。

    傅北臣怔了下,刚想抬手止住她的动作,就看见姜知漓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带着哭腔说:“你不许动。”

    傅北臣想要阻拦的动作瞬间定在那。

    她的动作十分急切,细白的指尖费劲地解着他的衬衫扣子,像是着急印证着什么一样。

    傅北臣像是猜到了什么,目光暗了几分。

    很快,扣子被尽数解开,露出他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。

    还有腹部那一处突兀的疤痕。

    她的眼泪瞬间流得更凶,更咽着问:“你告诉我,这到底是怎么弄的?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敢骗我一个字,我们就离婚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在这时听着其实毫无威胁力道,可傅北臣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,原本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此刻却一个都说不出了。

    安静半晌,他勾了勾唇,眉眼里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“你都知道了?”

    姜知漓吸了吸鼻子,心口坠得一阵阵发疼,声音都跟着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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