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-《穿进男频搞基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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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树双目放光:“殿下,我回去就挑个好苗子!”

    府兵营每次评比成绩都记录在案,李树心里很清楚,也有自己欣赏的人才,但面子工作还得做一做,不能直接当场指名道姓。

    楼喻道:“届时让何大舟为辅。”

    确实也不能一直让何大舟坐冷板凳,打压太过,未免让人心寒,得给点希望才行。

    李树高高兴兴应下。

    “诸位若有其它建议,皆可道来。”楼喻环视几人。

    霍延有家学渊源,最有行军经验,道:“剿匪或有伤亡,需军医随行。”

    “这该怎么办?”李树有点茫然,“咱没有军医啊。”

    就算招募也不行。

    谁愿意放弃安逸日子,去刀光剑影的战场上?

    楼喻道:“我去问陈川柏。”

    李树:“他老人家年纪太大了,经不起折腾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丁香堂总能抽调几个大夫。”

    “他要是不愿意呢?”

    没人是傻子。

    楼喻沉默片刻,为难道:“那就只能骗一个是一个了。”

    骗?如何骗?

    田庄医馆里,陈川柏上完课,走到院外松松筋骨,听到几个小少年在嘀咕。

    好像是杨夫子的学生在说悄悄话。

    他本不欲多听,却听其中一少年道:“要是蛮人打过来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吧?吉州还有边军镇守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边军都快吃不上饭了,不吃饭能打仗吗?”

    “夫子不是说,殿下要给边军送粮吗?”

    “可是送粮要经过阳乌山,咱们来庆州路过那里,有很多山匪,殿下送那么多粮过去,要是被山匪抢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咱们有兵,可以顺便剿匪。”

    “剿匪很有可能会受伤,受了伤不能及时医治,粮食就不能及时送到边关,边军就没力气守城,到最后,还是会被蛮人攻破。”

    几个小少年愁眉苦脸,幽幽叹气,听得人心里怪难受的。

    陈川柏皱着眉回到医馆,坐在桌案旁也开始连连叹气。

    他的孙子陈玄参关切问:“爷爷因何事烦忧?”

    陈川柏将方才的事说给他听,末了愁容满面:“边军无粮,朝廷却不管。殿下派人送粮,还要担心山匪劫掠。若是送粮队真的受伤,又不能及时医治,那可就不得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爷爷,”陈玄参目光沉静,“您忘了咱家是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少年眉目俊朗,神情坚定:“爷爷,孙儿也想出一份力。”

    陈川柏心中一震。

    他这孙子从小就有学医天赋,如今继承他的衣钵,已能独立看诊。

    陈川柏信任他的医术,却不忍他长途跋涉,经历刀光剑影。

    “爷爷,医者悬壶济世。殿下派人送粮,是利国利民的善举,运粮的战士需要咱们。”

    陈玄参尚且年少,自有一腔热血。若是人人都退缩,人人都害怕,那大盛早晚会被异族占领。

    陈川柏摇摇头,“你不用去,我去。”

    他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,就算遇上危险,也没什么大不了。

    祖孙二人僵持不下,谁也不愿对方涉险,最后闹得医馆学徒们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于是,年少热血的学徒们也加入进去。

    陈川柏不由吼道:“你们去添什么乱!”

    “师父,我们可以帮忙打下手,可以积累经验!”

    庄子上又不是天天有人生病,就算生病也只是小病小痛,除去上次流匪攻庄,他们就没怎么给人看过病治过伤。

    但凡有点追求的,都希望自己能救更多的伤者。

    当然,他们不是诅咒别人受伤,只是运粮队恰好需要他们。

    没有伤亡更好!

    事情闹大,传到林大井耳中,林大井觉得这事儿棘手,又去问魏思。

    魏思听明白前因后果,心里已经有底,直接禀告楼喻。

    楼喻笑眯眯道:“想参与的都可以报名,届时再进行筛选。”

    消息传回医馆,陈家祖孙、霍琼、其余一些学徒,争相报上大名。

    楼喻拿过名单,递给霍延:“军医有了。”

    霍延低首一瞧,看见“霍琼”两个字,眼底隐露忧色。

    他问楼喻:“殿下打算如何挑选?”

    楼喻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,“各凭本事。”

    霍延捏着名单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楼喻大概猜出他心中所想,但有些话有些事需要霍延自己开口,而非他问。

    “我去交待魏思,让他安排一次考核。”

    楼喻在现代跟当医生的亲戚请教过,学会了一些急救措施。

    此前闲暇时,他已经教给了陈川柏。

    这些急救知识都很实用,而战场上就需要实用的。

    陈川柏学过之后,也会到城中医馆为患者看病,经过多番试验之后,确实摸索出一些经验,他再将这些经验传授给医馆学徒。

    这些学徒都是日后军医组的预备役。

    这次剿匪,楼喻希望可以让他们近距离感受小规模战争,锻炼他们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反应能力。

    虽然学徒们年纪尚小,但真要论年少,霍延也才十五岁,杨继安也才十一岁。

    而且,若是吉州边军将领程达愿意派兵前来,运粮队应该不会陷入危险境地。

    天人交战后,霍延终究还是开口:“殿下,学徒们年纪尚小,运粮队行军路远,恐有不便。”

    楼喻直白道:“你是担心霍琼吧?”

    霍延沉默须臾,颔首:“我的确担心她。”

    他为此深感愧疚。

    楼喻沉吟道:“若学徒不适合,咱们只能从城中医馆招募适龄大夫。”

    霍延也知自己不该说这话,可他太害怕了。

    双亲、兄嫂的惨死曾一度成为他的噩梦,他不敢再经历一次亲人受伤或逝去的痛楚。

    楼喻瞥他一眼,故意长叹一声:“霍延,你这是在为难我啊。”

    霍延手指扣着名单,心中左右交锋。

    想到霍琼勤奋刻苦的场景,想到楼喻殚精竭虑的画面,想到即将涉险的府兵们,他终究还是动摇了。

    私与公,本就难以抉择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他们霍家人,生来就是为了冒险的。

    公义战胜私情,霍延已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楼喻却道:“不让学徒去也可以,但前提是,你必须要保证送粮队的安全!”

    “我需要你全须全尾地将他们带回来!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,但我希望你能以此为目标!”

    “你是霍延,是霍家人,希望你能不堕霍家威名。”

    霍延启唇欲答,却发现喉咙酸涩无比,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眼前的少年容颜生光,清澈的眸子里全都是对他的信任,以及对他的厚待。

    他沙哑着嗓音问:“那军医……”

    楼喻不甚在意道:“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我就不信全城找不出几个愿意随军的大夫来!”

    他本来是打算历练学徒们,但想到霍延不久前家破人亡,失去数位亲人,有些理解他对亲人的看重。

    而且仔细想想,学徒虽见识过流匪袭庄的场面,但到底年纪尚小,随军多有不便。

    霍延的思虑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    他便临时改变了主意。

    如此不仅可以激励霍延,还能让霍延欠自己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霍延胸腔渐渐发烫。

    他眸色深幽,郑重道:“霍某定不负所托。”

    楼喻眼角堆笑,眉目生辉。

    “我信你!”

    改了主意后,楼喻还是让医馆进行了一次考核。

    最终考核结果出来,只有陈玄参一人通过。

    陈川柏年纪太大,不行;霍琼年纪太小,不行;其余学徒技术不到位,同样不行。

    唯有陈玄参,各方面都很符合条件。

    楼喻心中本就中意陈玄参,由他担任军医组的组长,再招募其余大夫担任辅助人员,对于这次剿匪来说,足够了。

    组长定下,眼下就等组员到位。

    一旦程达有确切消息传来,他就用重金在全城招募大夫。

    奔腾的马蹄声骤然停下,程达于营前下马,在亲卫簇拥下回到营地。

    他刚和一小股蛮人骑兵交手,甲胄上染了不少蛮人的血,手臂也被蛮人划了一道口子。

    亲卫立刻叫来军医包扎。

    程达大马金刀坐下,皱着眉问:“朝廷有没有消息?”

    “将军,”副将苦着脸道,“说是国库空虚,户部拨不出钱粮。”

    “拨不出?”程达拳头狠砸桌案,双目凶戾,“拨不出叫咱们喝西北风吗?!去年的收成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副将话中带怨:“听说皇上要给贵妃修筑凤凰台,哪有心思管咱们死活。”

    “啥台?”程达懵了,“她又不是皇后,修凤凰台不怕折寿?”

    副将亦无奈摇头,“谁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要老子看兄弟们饿死吗!”程达又是一拳,桌案咔嚓一下,直接裂开。

    要不是边军有屯田种地的习惯,他们也撑不了这么久。

    可去岁收成不好,又遇雪灾,他们实在没有吃的了,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。

    有时候蛮人小股骑兵在边镇劫掠,抢夺百姓钱粮,程达还要率部驱赶。

    又饿又累,不少士兵都倒下了。

    再这么下去,蛮人根本不用打,直接将他们熬死就行了。

    程达眉毛皱成一团,实在想不出办法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士卒来报:“禀将军,庆州有信使至。”

    “庆州?”

    程达深感诧异,他在庆州没熟人啊。

    看向副将,副将同样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两人大眼瞪小眼,副将瞪酸了,眨了眨问士卒:“有几人?”

    “信使一人。”

    副将对程达道:“不过一人,不如见见?”

    程达大手一挥,传令会见信使。

    此次事关重大,冯三墨亲自前来。

    他身着玄衣,面容沉静,只身入营,丝毫不见露怯。

    程达见他不过少年,不由自主皱起眉,不是说信使吗,怎么来了个奶娃娃?
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所为何事?”他粗声粗气问道。

    冯三墨不卑不亢,行了一礼:“在下冯三墨,奉庆王世子之命,前来与程将军商谈运粮一事。”

    运粮?

    程达瞬间来了精神,哈哈一笑,“冯小兄弟不如坐下详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冯三墨依言坐下,瘦削的身板看起来弱不禁风,轻易让人卸下心防。

    程达和副将皆放松下来,等着他说运粮的事。

    “从去岁开始,不少吉州灾民逃往庆州,有因雪灾逃难的,也有因蛮人劫掠南下的,殿下见此,心中甚忧。”

    程达不认识庆王,更不认识庆王世子,不由问:“他忧什么?”

    冯三墨道:“忧蛮人南下。若是吉州有失,庆州唇亡齿寒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什么糟心话!”程达怒道,“他是瞧不起老子吗?蛮人要想南下,得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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