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04 做一场给世界看的-《最初的爱,最后的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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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汪水茉从思绪中回过了神,对于柏天凉凉苦笑道:“可能着了凉,所以——”所有的事情到此都告一段落吧,就像楼绿乔说的,太阳还不是每天照常升起来,中东依旧战乱不止,绝不会因为她失恋或者她失婚而停留半刻。生活还是要继续的,无论你愿不愿意。

    于柏天识趣微笑,道:“看来啊,都是天气惹的祸!”

    汪水茉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,以表示认同:“非常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他道:“那我代它向你道歉!”

    她笑了:“我接受道歉!”

    于柏天大笑不已:“第一次知道,你还挺幽默的。”他取出了一个保温瓶,道,“医生说你今天只能吃点流食,要鱼汤还是鸡汤?”

    想不到于柏天还挺能照顾人的,跟那个人又像又不像。汪水茉心里又滑过了涩涩的酸楚:“怎么,还可以点餐吗?”

    于柏天摇着食指说:“no,no,只能二选一!”一边说,一边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个保温瓶子,“噔噔噔,这个是鸡汤。”汪水茉靠着枕头浅浅微笑,长而直的黑发柔顺地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,把她的脸色衬托得更加苍白柔弱,自有一种让人怜惜的味道。于柏天也不知怎么地怔忪了起来,热汤淋在了他自己的手上。他急忙掩饰道:“算了,我看每个都喝点好了。”

    倒好后,隔着碗感觉到汤似乎还有些烫,他低头正准备吹凉,汪水茉已伸了手过来接,并道谢。于柏天只好把汤碗和小勺子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看汪水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,胃口还可以。但不知道为何神色间总有股隐隐的哀伤。于柏天双手抱胸打量了许久,开口道:“看你在医院里这么无聊,我来跟你说个鸭子和螃蟹赛跑的故事吧。”

    有这个故事吗?汪水茉奇怪地抬头,回想着看过的小人故事书,她看的数量应该是不少的,怎么好像只有乌龟和兔子赛跑的呀。

    于柏天在椅子上坐下,已经开始说故事了:“有一只鸭子和螃蟹赛跑,跑啊跑啊,一起到达了终点。结果难分胜负,它们就一起去找裁判,希望分出个高下。裁判见状,就说,我也没有办法,你们来个剪刀、石头、布决出胜负吧。那鸭子一听,勃然大怒,吼道:妈的,你黑哨!算计我。我一出总是布,它总是剪刀。”

    汪水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。于柏天也跟着笑出了一脸灿烂的阳光:“你应该多笑笑的,看,多漂亮。有没有人说过,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周若萱?”周若萱是最近极红的一位明星,主演了某部热播电视剧,红得发紫,杂志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照片。

    想不到他还挺会哄女孩子的,汪水茉哑然:“拜托,你这是让我把汤喝下去,还是把汤吐出来?”

    于柏天摆手:“行,我不说总行了吧。”

    回时天色已晚,知道今天是星期天,父母必定在姑姑家,所以就直接过去了。秀嫂拉开了餐厅的门,笑道:“表少爷来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餐厅里的众人都已经到齐了,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。于母佯怒地训斥道:“每天不做正经事,连吃个饭也不准时。”

    于柏天上前搂着母亲的肩膀,哄着道:“妈,生气就会有皱纹。你瞧你,每次我跟你出去,别人都说你是我姐。如果再这么容易生气的话,下次就不带你出去了,否则那些人会说你是我姥姥了。”

    于母被他逗得哭笑不得,朝言母啧道:“大姐,你倒说说看。这小子越大越油滑了,以后还怎么得了啊?还是你家柏尧好。”

    于父也板着脸训了一句:“明知道今天聚餐,还这么晚回来?”

    于柏天解释道:“爸,我有事情。”

    于父道:“你有事情。你倒说说看,你哪天没有事情啊?这么忙,怎么也没有见你做出什么成绩啊?”

    言母素来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子,听弟弟的话里隐有怒气,话题又要转到柏天的工作上去。工作这话题素来危险,两父子也杠上过几次,她忙做了和事佬,岔开了话头:“好了,都到此为止。难得一家人一起吃顿饭。秀嫂,开饭吧。”

    吃过饭,大家都去了客厅吃水果。于柏天拉着言柏尧道:“哥,单哥在单氏医院负责什么的?”

    言柏尧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:“好好地问他做什么?”

    于柏天道:“请他帮个忙,我有个朋友在那里住院,让他多担待担待。”

    言柏尧用小银叉取了一块水果送进口中:“一句话的小事情而已。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于柏天还没有回答,他母亲已经道:“怪不得今天你让厨房炖了两锅汤。我还以为你小子良心发现,孝敬我们呢。原来是有朋友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于柏天摸了摸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就是那位汪水茉汪小姐,她病了——”

    言柏尧的脸色瞬间变了数遍:“哦,是她啊。什么病?前天看到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于柏天回道:“唉,高热加贫血。医生说她抵抗力实在太差了。”

    言柏尧用力地捏着手上的银小叉,手指处因为用力过度,已经被烙出了痛意,但他的表情却依旧轻描淡写:“知道了。我会帮你打个电话给单亦涛的。”

    于母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,含笑打趣道:“不是今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,和人家汪小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吗?只是普通朋友的话,这么关心人家干吗?”

    于柏天的脸微红,镇定地解释道:“妈,她是三元人,一个人在洛海,朋友不多。我们不帮忙谁帮忙啊?爸不是从小就教育我,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吗?”

    于母和言母对视了一眼,逗趣:“是吗?”

    这几句话却把于父哄高兴了,连连点头:“这种情况是要帮忙的。做人啊,最重要的是要讲义气,要对朋友赤胆忠心。”

    汪水茉总是睡不安稳,迷迷糊糊间还依稀听见护士们走动的细碎脚步声。蒙胧中好像听见有人推门而入,但是又好像没有。她总像在梦中,隐约听到某个人的声音,想要捕捉,却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跟往日一样,醒来已经很晚了。床头却插着一束很新鲜的花,水珠犹颤,正璀璨盛开,居然是郁金香。汪水茉不禁愣住了。

    她喜欢的东西都很奇怪,不按常理出牌。其实郁金香并不特别漂亮,外形不如玫瑰娇艳,也比不上百合精致。她却莫名地喜欢。大约在很小的时候,她看到过介绍荷兰的图片展,那大片大片的郁金香,蓝蓝的大海,干净的天空,美丽的白色风车镶嵌其中,仿佛是仙境一般。从此汪水茉就执着地喜欢上了郁金香。

    当年加州那间小小的公寓,她总喜欢用郁金香来装点。一开始他有些不明白,但也没有多问。情到浓时,经常会在回家的路上顺路带几朵。在她开门之际递过来,美其名曰:献给老婆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却是针扎般地碍眼。汪水茉转头朝护士小姐道:“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下?”

    那护士小姐很亲切地过来:“汪小姐,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汪水茉捂着鼻子,指了指花:“我对郁金香过敏,可不可以帮我扔掉?”

    “啧,啧,这么漂亮的花扔掉不觉得有些可惜吗?”门口处有人说话,显然说话的对象是她。汪水茉转头,只见一个长相斯文、戴着眼镜的医生正靠在门上,淡淡微笑着与她说话。

    见她有些愕然,单亦涛走进病房,朝她含笑伸手:“我是这里的医生单亦涛。”

    她礼节性地回以一笑,颔首致意:“你好,单医生。”却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打算。他并不是她的主治医生,而且她非常确定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。

    单亦涛不以为意,自顾自地道:“气色不错,看来已经恢复了。”

    汪水茉: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?”

    单亦涛解释:“你体质很虚,虽然高热是退了,但最好能再住几天。我想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只听于柏天的声音已经在病房内响了起来:“咦,单大哥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单亦涛转头:“哦,柏天,你来了啊。”

    原来他们认识。怪不得方才单亦涛会用如此熟稔的口气与她说话。于柏天看出了汪水茉的疑惑,向她介绍道:“单亦涛大哥是这里的医生,也是我哥的发小,我小时候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。熟得很,所以也不跟他们客气!”他递上了一束白色玫瑰,开得如云团般烂漫娇媚,“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汪水茉接了过来,含笑道谢。单亦涛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玫瑰,似笑未笑地问:“这玫瑰花,汪小姐不过敏吗?”

    于柏天惊讶:“过敏,你对花过敏吗?”

    汪水茉淡淡微笑,答:“我只对郁金香过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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