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.9-《近在咫尺的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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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开始悸动的心

    那天天气不错,凌泰带她去z城近郊的一处农庄吃午饭。

    农庄不大,掩在湖边的树林之间,带着清新自然的原木气息。农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与凌泰认识,在他们抵达前便已等在门口。

    这应该是一处非营业性的农庄,主人很热情,在湖边的木质露台上,为他们安排了精美而丰盛的午餐。

    危瞳这才知道这趟过来并非公事,而是凌泰特意为她安排的假日活动。

    结婚已有不少日子,除了每晚与他同床入睡还不太习惯外,她已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。

    凌泰家里的日常用品每周都由保姆买了按时送来,并且将公寓从里到外打扫一遍。

    平时哪里不干净,以前是他动手,现在则换成了她。倒不是他让她做家务,只是她天生好动,在老宅时每晚都要在道场练习一通才睡觉。现在搬来这空中豪宅总觉得有点儿无趣,便用打扫来解闷。

    其实“清风望山”相应的配套设施非常齐全,除了高尔夫球场差不多都有。

    偏偏凌泰除了高尔夫,很少做其他运动。

    对于高尔夫这种坐半天车,只挥一杆的老人家运动,危瞳非常不喜欢,跟着他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。她喜欢激烈的运动,例如打架、跟人斗牛、群殴,或者干脆跑步也行。

    但她又不能直接跟凌泰说她喜欢“激烈运动”,他一准往那个方面想。所以只能提议早上去跑步,最后的结果是,她绕着楼下的小公园跑了三圈,他才跑了半圈,她大汗淋漓,他气定神闲……

    于是危瞳明白,运动也是要看人的个性的。

    他喜欢听音乐、浏览网站新闻、看财经杂志,以及工作,假日里偶尔还会亲自动手做下午茶。用研磨的咖啡豆煮出香醇的咖啡,煎金黄的吐司或者是自制乳酪蛋糕。每当他换上居家服,挽起衣袖在敞开式厨房工作,她都会凝神看上许久。

    这样的凌泰,和她去世的老妈很像。都带着淡淡的宁静气息,温暖而安心。看来民政局的老阿姨没说错,年龄大一些的男人才懂得照顾女人。

    就像今天这事,她也只不过偶然提了句,说觉得近来天气好,适宜出去走动。结果隔了一天,他就安排了这顿农家餐。

    如此有心的凌泰,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。都说了解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,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她发现了他不少优点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,凌洛安的确显得幼稚和任性得多。

    日子过得安乐,刚结婚时那种恐慌的感觉也平复了许多,危瞳甚至在想,也许就这样跟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错。前提是,她暂时不用履行婚后某些必须的夫妻义务……

    午餐之后,凌泰坐在露台上与主人家喝茶,危瞳好动坐不住,便独自跑去湖边晃悠。

    初夏的阳光挥洒而下,纤长灵动的背影在不远处的湖边驻足,男人安静凝视着那片波光水影,待到觉察时,圆桌旁侧的农庄主人已不见了。

    露台上走来四个黑衣男子,乍一看,真有些电影里某类社会人物的味道。男人淡薄的唇微微轻提,搁下手中的茶杯:“这里也能找到,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,请务必跟我们走一趟。”男子之一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,看似恭敬,实则不容拒绝。

    凌泰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不远处的湖泊,确定危瞳并没有觉察这边的异常后,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黑色的轿车启动没多久,便被突然窜出的身影拦住。

    司机一个急刹,一前一后两辆车子差点儿追尾。坐在凌泰身旁的黑衣男子怒意冲冲地下了车,还没等开口,就被拦车的人一脚踢开。

    凌泰探出视线,尽忠职守的保镖朝他一笑:“你仇家不少嘛!怪不得陆路让我这几天盯紧点儿,他可真是未卜先知啊!”

    听到忠心助理的名字,原本还有些诧异的凌泰明白过来。想到陆路对某些情况也不甚了解,凌泰抚着额角下了车:“这次是他多虑了,放心,我只是过去谈一谈,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危瞳眉梢一挑,指了指他身后:“我可不这么认为。”后一辆车上几个黑衣男子气势汹汹地下了车,连带先前一辆车的两个,总共五人,把他们包围了起来。

    为首的男子冷笑了声:“抱歉了,夫人说过,如果邀请被中断的话,我们可以采取另一种方式。”

    危瞳反应过来:“我是不是帮了倒忙?”

    凌泰似笑非笑地朝她眯起眼:“如果我说是,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办?一对五而已,开打呗!”她不以为意,闪身拦在凌泰前面,朝那几个男人道,“你们想要动他,得先问过我!”

    一边放话一边松动手指关节的危家大姐大并没有发觉,在她身后的男人因为这句话,露出了何等柔软的笑意。

    然而事实上,根本无须她动手。

    在凌泰缓缓举起右手后,六七个高大的保镖很快出现在黑衣男子们的外侧。用危瞳的话来说,这场群殴看得她热血沸腾,数次想上前,都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拉住。

    在对方落荒而逃之前,凌泰示意保镖们拦住为首的那个男子。他缓步走到他面前,淡淡道:“带我去见你的雇主。”

    这是距离农庄两三公里处的另一栋乡间别墅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,但危瞳在别墅见到关慧心时,还是愣了愣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,她才慢慢觉察到一些过去从来没想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看着那些走进别墅并站到对方身后的黑衣男子,她甚至联想到了去年在香港的意外。

    凌泰与关慧心的单独谈话在一旁的会客厅里进行,时间并不长,他出来时,眉宇间多了抹淡淡的倦色。

    这天上车后,她一直托着下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。在她长久的注视下,原本撑着额角静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回过头来,淡淡的笑容有些莫测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们凌家人之间的关系,好像真不怎么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呢?”他优美的薄唇笑意渐深。

    “不过没关系,你还有我!”她的表情很豪气,然而说完却从他略微诧异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暧昧。不知怎么的,看着他深邃的目色,她竟无端地有些心慌。很是奇怪的感觉,从前这样跟他说话,从不会如此。这样与他对视,就好像有一缕纤细的羽毛,在心里轻轻撩拨,痒痒的、酥酥的,有种让人难以忽略的奇妙感觉,不但不讨厌,似乎还有些莫名欢喜……

    男人的手指在她略有些僵硬地扭头后抚上她的发,轻轻地顺着,如同在抚慰一只猫咪。

    “乖。”他磁性温柔的声音,仿佛要钻到她心里去。以至于那天回去的路上,她再没主动开口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种种回忆结束,危瞳叹了口气:“关系都差到这种地步了,她怎么还请我们吃饭?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去?”凌泰扣上电话,示意陆路下班。

    “难道你想去?”注意到陆路在门口踌躇的脚步,危瞳有些好笑。这人之前自作主张暗中吩咐她顾好老板,结果却让事件升级。之后她曾恶作剧般添油加醋地说给他听,害得他这几天都小心翼翼,生怕再会错意。

    “我和他们来往本来就不多,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。”

    危瞳当然不想去,得此一言当即拉凌泰下班,途中还顺路去了趟超市,为他挑了一堆露营用品。

    “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露营!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露营?”

    “你没说啊,是我说的。”危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,“我们已经结婚了,要互相尊重迁就。我尊重你,所以提早告诉了你,那你是不是应该迁就我,跟我一起去?”学以致用是个好习惯,她笑眯眯地看着他,浅麦色的干净脸庞上漾出了几分娇态来。

    露营的事,其实是邢丰丰和苏憧要求的。

    据说她们这次都会携伴参加,所以坚决要求她把凌大老板带来,虽然危瞳曾表示过凌泰喜静不喜动,但这更引起了两人对凌泰参加露营的兴趣。她们甚至以危瞳是否能说服凌泰参与打了赌,邢丰丰赌不来,苏憧赌会来。无论谁赢,危瞳都能跟着蹭饭。

    于是当天回家,她就给邢丰丰去了电话,告诉她准备请客,因为她已经搞定了。

    正高兴地挂上电话,回头就见凌泰披了件单薄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,坐上沙发上打开了电脑。

    宽松单薄的浴袍只打了个松松的结,他黑色的发丝还在朝下滴着水珠,微敞的领口露出一大片润泽白皙的肌肤,银色的项链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第二次喝醉那夜的大部分画面她都还记得,这阵子虽然同睡一张床,但毕竟没再有过亲密关系,冷不防见他如此模样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她假装去厨房,却被他叫住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干吗?”她不想过去。

    “有事,来。”他的注意力正在电脑屏幕上,没有觉察她的异样。

    她怏怏地蹭了过去,被他拉着坐在身旁,他指着屏幕上一款新车的广告,问她喜不喜欢。

    喜不喜欢?危瞳的大脑此刻有些当机,她的视线正定格在他浴袍下交叠着的修长双腿上。一个男人皮肤这么白皙,却又偏偏不觉得女气,反而带着某种力量与美感……

    目光一路朝上,最后定格在他脸上。他专注某件事的时候,眉心会不自觉地微微蹙起,并非觉得为难,只是一种习惯。从侧面看,他的唇形非常漂亮,微抿的唇角看似有些冷淡,但其实她知道那儿的触感很柔软。

    危瞳的手指在距离凌泰嘴唇只差一厘米的时候停住,她因为他转过来的视线突然清醒,那双墨黑瞳底的诧异提醒了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居然想摸他?危瞳尴尬地缩回手,随便点评了几句屏幕上的车子,赶忙闪去洗澡。

    这晚睡前,凌泰给了她一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缠绵的深吻,混乱的呼吸里,她感觉到他抚摸她身体的手指,心里一慌,到底还是拒绝了。

    他半压着她,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呼吸,最后搂着她在她耳旁轻轻道: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次日清晨,危瞳被自己的手机吵醒,来电显示为陆路,电话一接通对方就着急地问老板在不在旁边,说凌泰手机没电,打不通。

    危瞳存心逗他,说两人正在山上露营。陆路吃了一惊,问她怎么会带老板上山。

    “山上不能来?”

    “老板有畏高症,你哪里不好带,非带他去山里!”

    “畏高症?那他还住在空中别墅,家里还弄个玻璃阳台?”

    “老板个性就是这样,越怕的东西就越要让自己面对……”意识到自己扯远了,陆路又忙说让老板接听。

    男人修长的手指自她背后伸来,将手机接了过去:“是我。”晨起的嗓音微有些沙哑,听得危瞳心中一荡。昨晚的美腿美唇又在眼前晃悠,她下意识地不想回头,像只猫一样朝床的另一侧挪去。

    挪到一半,就被他的手轻轻卷住腰身,朝怀里扯去。后背抵上他的胸口,单薄的衣衫无法遮挡身体的温度,男性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她。他的呼吸很自然地落在她耳后,在她小巧粉嫩的耳垂上吻了吻。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被吻的地方蔓延开,她的心里仿佛有只猫爪正在挠啊挠……

    危瞳不淡定了,一大清早这是干什么啊……

    陆路还在说什么,他不时嗯几声,低沉的声音牵动胸膛的震动,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传达到她的背部。她只觉得身体发热,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搁哪里。真是见鬼啊见鬼,她这究竟是怎么了!

    听到他挂好电话,危瞳赶忙转移注意力,问他是不是有事。

    “嗯。今天的露营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,你去忙你的,这边没关系!”她说着又悄悄朝床侧挪,结果再度被他捞回去,“你快点儿起床吧!”她抱怨。

    他在她身后沉默,不知在想什么,手指缓缓顺着她的茶色长发:“等会儿陆路来接我,车子给你开,注意安全,到了那里打个电话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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