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.12-《近在咫尺的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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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想那时,日子真是简单而快乐。渃宸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,可对她非常好,通常顽皮的是她,受惩罚的却是他。

    他也说过,无论发生什么事,只要有他在,谁都欺负不了她。

    可是,这世界上的事,从来无法随心所欲地长久。一切快乐的时光终止在她的十八岁。妈妈的去世是意外,没有任何人能够挽救阻止,可她却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,怎么都转不出来。

    高三那年,彻底荒废了,高考失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,成天跟着一群混混到处打架惹事。她老爸对妈妈的死自责愧疚,劝不了她,整个危家,也只有渃宸能稍稍压制住她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,她在酒吧遇见凌泰,荒唐一夜后,她彻底清醒过来。她只是想发泄,到底还没到堕落的地步。那夜的秘密除了邢丰丰和苏憧,她谁都没告诉,只是染回了头发,开始漫长的高三复读。

    老爹问不出原因,只是高兴,比以前更加宠她。其他师兄弟也宠她宠得不行,尤其是渃宸,他把所有打工挣的钱,都用来给她买吃的用的。

    后来想想,大概就是这个原因,害他一直没找到女朋友。现在他总算功成归来,奔三的人也该考虑下结婚大事了。

    “结婚?”回家路上,渃宸被问及敏感话题,笑了,“我也想啊,不过还没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从现在开始找,很快的。”

    渃宸转头看她,浅棕色的眼瞳在路灯下璀璨如星:“瞳瞳呢,准备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?”

    危家大姐大闻言,立马毛躁!

    还男朋友!她都快成失婚妇女了!真不知道欠了姓凌的什么,好好去打工,先是被侄子追又被侄子甩,之后莫名其妙结了婚,这会儿又莫名其妙不得不离婚!

    老听邢丰丰和苏憧说女人谈恋爱多好多好,可她压根没感觉到,除了烦还是烦!这也是她之前没跟渃宸提这事的原因。

    她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跟渃宸说起?六年前的霸王硬上弓?

    这时的危瞳并不知道,片刻之后,不必她烦恼,自会有人主动开口解释。

    老街的路口,熟悉的烟灰色欧陆正停在那里。

    她的心不争气地颤了颤,下意识地咽咽口水。

    危瞳想,她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主动提离婚又对前夫垂涎三尺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又想,明明是大晚上,他穿这么好看是想怎样。米色的衬衣,袖口整齐地挽起,露出白皙的手臂,领口松了两粒纽扣,坠着银色十字架的项链在路灯下若隐若现。再搭配浅色的休闲西裤,身形越发修长清隽。他推开车门,站在那里,就这样用浅淡而深邃的目光安静地凝视着她。

    危瞳忍了又忍,才把扑上去亲他的冲动给忍下来。这么“精分”的当口,自然不会注意凌泰扫过她身旁渃宸的视线,以及微微轻蹙的眉宇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?”到底还是他先开的口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回来?”她问得很傻气。

    “我等了两个小时。”他的长眉轻轻一挑,语态平淡。

    “没人让你等!”危瞳回嘴。

    这态度令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,正当危瞳感觉头皮发麻的时候,渃宸笑着开了口:“你好!我是瞳瞳的大师兄,请问这么晚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吗?”

    凌泰淡淡地笑了笑,薄唇微扬:“你好。其实不算什么大事,也不想惊动爸,所以在这里等。”

    “爸?”渃宸不解。

    “那是我爸,不是你爸!”危瞳插嘴。下午还急吼吼地要接她去离婚,这会儿一口一个爸,虚伪!

    凌泰唇角的笑意再度深了两分,她却觉得他似乎有一点点生气,正在疑惑这是否是错觉,他已几步走到她面前,习惯性地抚上她的发。

    修长的手指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挡住,凌泰微有些诧异地侧头,对上对方警惕的浅色双瞳。凌泰明白过来,轻轻收回手,缓缓道:“你误会了,我是她先生。”

    先生,或者说是丈夫、老公。合法婚姻对象,从摸头这种小动作到一些深层次的大动作,都拥有名正言顺的行动权。

    这晚,尽管危瞳很肯定地纠正他们是即将离婚的夫妇,渃宸还是被这一突兀的消息震撼了许久。后来,危家的十一个师兄弟谁都没睡好,按顺序一个个在道场由大师兄“指点拳脚”,并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渃宸脸色难看地丢下两个字:胡闹!

    于是,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,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那充满“激情”的家庭生活……

    至于危瞳,在凌泰亮明身份后,自然逃不了单独面对他的命运。

    “我前几天有事在忙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他态度平和,她倒也发不起火来。她抓抓头,想了想,忍痛道:“没事,反正我哪天都有空,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去把手续办一办。”

    “危瞳。”他站在她面前,轻轻挑起她的一缕长发,在指间摩挲,“你不知道基督教徒是不能离婚的吗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危瞳张了张嘴,愣在那里。

    不是她故意要摆这副傻样,实在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太震惊!不,应该说是太惊喜了!基督徒不能离婚?也就是说凌泰根本不可能和她离婚?!

    换言之,他们还能继续在一起!

    这消息太令人振奋了,如果可以危瞳真想仰天大笑。不过在凌泰面前,而他的神情明显称不上愉悦,所以为免惹得他生气,她决定把这股喜悦硬忍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啊……”她很用力很无辜地眨了两下眼。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知道了么?”他轻轻挑眉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她老老实实地点头,憋着笑用颇具安慰意味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,“其实……既来之则安之,世上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,万事有商量,是吧!”

    这种分分合合百转千回的感情事她还真没什么经验。之前她想了半天才忍痛想出这个办法,现在听到不可行,心里除了窃喜还有一点点良心不安。所以放下身段,好言好语地安慰他几句也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见他不出声,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,她有些怏怏地缩回手问他:“那不如你说说现在我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凌大老板居高临下地发话:“去整理东西,今晚跟我回公寓。”

    不能离婚,就是还有希望让他喜欢上她。危瞳收敛态度,把打算展露本质的豪气丢进垃圾桶,态度软软地开口:“可我还想多住两天……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才刚回来,一家人好不容易整整齐齐……”

    凌泰双眼微眯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片刻后应允:“也好,我这边还有一些事,你在家住也有人照顾。”说完,目光在她脸上流连,清淡的目色渐渐温软下来。他朝她伸出手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危瞳娇羞了一下,立刻走上去。男人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,细细轻抚:“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吃饭、睡觉、打架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弯了弯唇,忍笑:“嗯,过得挺充实。对了,我之后几天可能不在z城,你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就打陆路电话。”想了想,继续道,“想出门也可以打给他,他这阵子是你的专用司机,不用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危瞳高兴了。

    “我几时骗过你。”修长的指尖带着留恋的宠溺,慢慢触上她的唇。低头吻她的刹那,他仿佛听见自己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几天不见,终究还是想念的。

    吻很短,男人薄软淡凉的唇仿佛柔软的羽毛,在她唇上贴了贴,随即离开,可这片刻的接触却已让她神魂颠倒。他的脸近在咫尺,在昏黄的路灯下有种极致的温柔,线条干净的眉宇漂亮得令她有些失魂。心脏在剧烈地跳动,仿佛一头不安分的小鹿,一不小心就要跳出胸口。

    看着他转身上车的背影,危瞳脸颊发烫地小声嘀咕:“居然偷亲我……”

    哪知,已侧身坐入车内的男人却回头朝她一笑:“下次让你偷亲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又被言语调戏了调戏了调戏了,可为什么她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!真是不中用不中用不中用啊!

    之后几天,危家大姐大“放晴”了,可危家大师兄却“多云”了。

    危家师兄弟们更是愁云惨淡,最后连危老爹都隐约觉察出异常,揪着自家女儿去一旁说悄悄话,问渃宸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危瞳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,约莫是刚刚回来时差不正水土不服?又或是知道她结婚,回头一想发现自己都快奔三了却连女友都没一个,心里不平衡……

    危老爹听了一阵唏嘘,抓着头思索了会儿,如此这般地跟女儿耳语片刻。危瞳听了连连点头,直叹老爹高明。

    再过两天就是危瞳的二十五岁生日,往年生日都是在家过的,由危老爹主厨,一伙人围着桌子胡吃海喝一顿,接着砌长城,送钱给危瞳用。

    今年危老爹却放话说渃宸回来了,该让年轻人自己去外面过。这天正巧是周六,除了个别不休假的师兄弟,其他人浩浩荡荡地朝步行街的日式料理店进发。

    日式料理是自助餐,虽然一位一百二十元的价格并不算太贵,但就危家这群师兄弟的抠门程度,平时是绝对不会来吃的。除非是他们家大姐大想吃,他们自然立马掏钱。所以像这样大规模的群体聚餐还是第一次,这都要归功于危瞳。

    据说前一晚,是她摇着大师兄渃宸的手臂表示今年生日想吃料理,还说想请几个朋友一起来。渃宸之前为她胡乱结婚的事很是生气,以往他从不舍得给她重话,这回却沉声责备她太乱来,之后几天都不怎么搭理她。

    无奈木已成舟,无论他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改变事实。

    这次见她软语撒娇,到底还是心软答应了。之后瞥了眼在旁边偷听的师兄弟,看着他们或青或紫却满是期待的脸孔,松口将他们一起带上,准备好好玩一天。

    危瞳所谓的朋友除了邢丰丰和苏憧,还有另外两个女孩,一个是邢丰丰的同事,另一个是苏憧的同事。她之前都只见过一两次,并不熟。这次请来为她过生日其实是有比较重要的用处,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她比较相信这两人的眼光,所以让她们各自携带一个。

    就算这两位渃宸看不上,也有邢丰丰和苏憧这两人后备。据说她们最近都失恋了,正处于“饥荒”状态。两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学,那时渃宸一边要读书一边还得打工,每天忙得不见人,和她们也不算很熟,加上后来他又去了澳洲三年,几乎可以说是相当陌生。

    危瞳期待着,他们之间或许会燃起熊熊的爱情之火!

    午后,一伙人吃饱喝足气氛正佳,决定续摊。女人们提议去唱歌,渃宸看危瞳点头,便买了单一起朝步行街另一头的ktv走去。

    一帮人很兴奋,但都忘了一件事。现在是暑期,学生都放假了,ktv白天下午的三小时优惠活动令大小包厢全数爆满。于是,十几人挤在柜台前,叽叽喳喳地没了主意。

    喝下午茶嫌撑,逛街又太热……危瞳毛躁地抓头,她倒是有卡可以带大家去先前去过的会所,那里有空调有泳池有茶室有健身房,想玩什么都行。不过这里距离会所很远,人又这么多……

    “对了,这种ktv不都有那种超级豪华包厢吗?学生不会订那个,应该有空的。”邢丰丰的同事突然开口,邢丰丰在旁皱起眉,危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。她说的包厢她知道,里面的装修和服务都与一般包厢不同,价格也贵得离谱,白天档也没有特价,一小时要几百块,再加酒水零食服务费,这一下午唱下来要好几千。

    渃宸虽然得了摄影奖,但他这几年在澳洲到底赚了多少钱危瞳并不清楚,一顿午饭已经花掉他近两千,她怎么舍得他再花这么多钱。

    她拉住渃宸摇头,正要表示换地方,渃宸却揉揉她的头发,说就订这个。

    看着渃宸走去柜台的背影,危瞳开始心疼了。他以前打工时有多节俭她都知道,可在她身上花钱却从来不省。思及此处,她不禁开始后悔今天的安排。

    邢丰丰同事被危家几个师兄弟的目光刮来割去,下意识地往邢丰丰身后站了站。

    危瞳的手机在这时响起,电话是凌泰打来的,他知道她今天生日。她简单说了说一日的安排,语调乖巧顺从,听得师兄弟们一阵恶寒。

    “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去机场,不误点的话大约晚上会回去,到时候给你庆祝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这里好多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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