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5-《遗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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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参衍给司锦卿看了自己的诊断书,诊断时间显示还是一个月前,仍然是早期,病历本上医生写着癌细胞暂且稳定,短期内不会出现扩散现象。市中心医院做不了假,就算能做假,夏参衍又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所以一切还来得及。

    司锦卿松了口气,同时开始监督夏参衍的饮食,并按时督促他吃药。

    夏参衍有些无奈,但又不得不乖乖听他的话。

    后来司锦卿还想找中医过来给他调养身体,被夏参衍哭笑不得的挡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最不喜欢吃药了,他怕苦。

    以前他不敢说,后来到了司锦卿身边就什么都敢说了,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一切,只要他开口,在司锦卿这里就什么都能得到。

    只是离开司锦卿之后的五年,他习惯了没有糖的药,习惯了吃苦而已。

    司锦卿明白他现在身体承受能力弱,吃不了太多药,所以没逼他,只在生活方面对他的要求更多了些。

    司锦卿不再让他一个人睡觉,怕他晚上胃疼,和夏参衍商量过后搬到了主卧。

    其实夏参衍是知道自己拗不过他。其他方面司锦卿尊重他是真的尊重。一旦涉及到他的身体,那就肯定没得商量,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,其实就是向他发射糖衣炮弹,逼着他心软。

    而且,他永远没办法拒绝他。

    司锦卿的到来并没有让他的病情好转,疼痛依旧,冰寒仍然。

    只是多了一个取暖地。

    好像只要司锦卿将温热的手心贴在他肚子上,那手心的热流就真的能透过薄薄的肌肤深入内里,适当的减缓他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享受这样的靠近,他喜欢缩在他怀里柔弱,他的肩臂像羽翼,能把他永远庇佑在里面,仿佛只要他不放开,世间疾苦便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夏参衍咬着颊内肉,生生忍着那刺骨般的疼痛,将头埋在他颈窝里,蹭着他温热的皮肤,两手微微颤抖着捏着他后背的衣料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。”司锦卿知道他难受,一边慌乱的低头亲吻他微颤的眼睫,一边轻重有度的轻抚着他平坦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衍衍,难受就哭出来,乖……我在这里呢。”司锦卿将他揽紧,全身僵硬。

    心上像是插了一刀,汩汩的流着血,却总也流不尽,只是疼,比起削骨蚀肉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   夏参衍轻轻摇头,他的发很软,扫在他锁骨和肩窝处也只是酥酥麻麻的痒。司锦卿却倏然眼眶酸涩。

    司锦卿曾见过很多人很多事,美好不过泛泛。自以为早已无坚不摧心寒如冰,原来活了三十八年,还是会为一人惊慌失措,酸涩惶惶。

    司家传闻中年少有为无所不能的继承人,居然在痛恨自己的无能。

    那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,不间断的疼痛与折磨,让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有一天晚上夏参衍疼的厉害,迷迷糊糊里终于哭了出来,司锦卿吓了一跳,说什么也要带他去医院,夏参衍又被吓清醒,抓着他哭着求他别去。

    司锦卿一言不发将开到半路的车又转了回来,把他抱回家,给他煮了清粥泡了热茶,吃完喝完后又抱着他,边给他揉肚子边哄他睡觉。

    那晚夏参衍最终还是睡了过去,却不知道素来冷静自持的司锦卿,全身发抖的拥着他坐到了第二天下午,直到他睡醒,未眠未休。

    他们的日子过得平淡也平静。

    夏参衍喜欢盖着毯子坐在躺椅上看看书睡睡觉撸撸猫,或者裹着大衣蹲在长廊上给兰花浇浇水,再不然就是蹲在花圃前看看玫瑰花苞开了没有。只是令人失望的是,很长时间过去,那待放的玫瑰花苞像是冬眠了般,娇嫩的花瓣紧闭着,怎样也不肯绽放给他看,司锦卿便更加精心的养护起那一隅玫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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