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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珊卓凭借职业的敏感，找到了可以下手的机会——既然戚澄记不清，那白珊卓就让她记住她需要她记住的情景。人的记忆总是不可靠的，要么消失、要么说谎，要么被美化，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一点，他们总是执着地相信他们记住的一切。

    戚澄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引导了，当白珊卓一再问她，那句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，她终于说道：“要么用拳头，要么用脑子，哭是最没有用的。”

    白珊卓对她露出职业的微笑，起身离开她的身侧。她成功了，成功地将足以勾起梁川惊恐体验的话变成了戚澄的潜意识。

    她会这样做，是出于一个心理工作者的本能与直觉。但后续到底该怎么进一步分离戚澄和梁川，白珊卓并没有盘算得缜密。

    梁川突然找来，白珊卓有些心虚，她不断给王嘉林打电话想要他提供些帮助。可惜，那个老顽固总是一脸看不起她的样子，不愿意接他的电话。

    于是，白珊卓只能坐在绿意盎然的咨询室被动应战，她心里并没有底，直到与进门的梁川对上视线，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。

    白珊卓从梁川的眼睛里看到了自信的瓦解，他在怀疑他自己，而不是她。

    松了一口气的白珊卓连眼睛都在笑，她站起来欢迎梁川，然后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没办法把你的时间提前，上午的咨询是一周前就定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梁川坐下来，说，“我应该提前预约的。”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了？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，”梁川精神涣散，眼睛里的光彩丢了不少，“有办法让我想起来吗？比如……催眠？会有帮助吗？”

    梁川竟然主动提及催眠，白珊卓屏住呼吸，躲开视线，借由打开文件夹翻找量表来掩饰内心的狂喜。她本是一个盘算不够精妙的猎手，但显然她的猎物正在把铁锹往她手里塞，鼓励她快点把坑挖完。

    白珊卓不敢掉以轻心，她知道梁川不是那些将她当神婆，妄想她会驱邪下蛊的贵妇。他是有知识储备的，不会把催眠妖魔化，甚至于他可能很清楚地知道催眠所唤醒的记忆很多时候是假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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