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-《我就是这般好命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相较于方家秦家的兵荒马乱,燕王府里安静极了。谢士洲冲动之下跑进宫去当了告状精,等到出宫的时候火气就全消了,他也觉得气头上说那些话不中听,回府之后犹犹豫豫的去了王爷爹跟前。

    他过去时,燕王好像在看书,听到叩门声,有奴才在门外说世子来了,他都没抬头,只说了声进来。

    谢士洲推门进去,站在案台前边。

    燕王还是没抬头。

    父子两个好像在比谁耐心好,最后还是燕王先有反应,他搁下手里的书,借着烛光抬起头来:“你过来总是有话,有话就说。”

    谢士洲只看了他爹一眼,就把眼神放在案台上,说:“刚才我冲动了,气头上口不择言你别多想。”

    他还知道过来道歉燕王心里就有些安慰,前头那事,归根结底是父子间信任不够,臭小子唯恐他护着云阳叫钱氏忍让,才会闹这样开。

    这结果不是燕王本来想要的,但也不算太坏。

    “太后给你出了气,云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来,哪怕以后回来应该不敢再像这样,这次的事,就不说了。我只说你一点,你多信任老子一些,我们父子是缺了二十年相处,就说这几个月,我做什么没为你考虑?”

    人在气头上不太会想,甚至可能哪句话扎心就挑哪句说,等过了之后他自然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后悔了,又拉不下脸,燕王说了好多句,谢士洲就哦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说跑就跑,连马鞍都没架上就敢骑出去,出了事怎么说?你就算不为老子想想,也为你媳妇儿跟她肚子里的娃儿想想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下次还犯?”

    燕王看他真是太熟悉了,就跟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,脾气烈,也容易冲动。有些骨子里的东西特别难改,他平时记着你说的话,生气起来就顾不上,只知道今儿个不发了这场火就要憋死个人。

    其实也不是第一天当爹,他确确实实才知道当爹有多难。

    前头那三个女儿说到底是王妃跟侧妃教养的,燕王除去给她们安逸的生活以及体面的封号之外,其他没太管过,只是在议亲那会儿给做了参详。其实没有任何一家是十全十美的,他还是尽量挑出家风不错并且子嗣瞧着有出息的,后来再看,几个女儿过得都还不错。

    又要说那几个女儿出嫁前,其实还是哄着他的,从以前到现在,真正跟他对着干过的也就是谢士洲。

    偏偏他还不能过分责怪。

    毕竟儿子是他使计逼回来的,当日他不出现的话,洲哥儿在商户人家应该也能过得不错。

    这儿子一早对他有怨,相处一段时间才亲热些,但也没完全放下心结。两人说是亲父子,相处还是太短,从二月里见着,到现在才三个多月时间。

    燕王现在一方面要忙朝上的事,一方面要为他以后打算,还得想想怎么跟儿子相处才能把感情培养起来。他这二十年养成的臭毛病也是……你要逼着他一天改掉不现实,又不能放任不管。

    接回这个以后,他才体会到儿女都是债,当爹实在难。

    谢士洲说,别的都好说,她哪怕指着自己鼻子骂都行,碰了嫃嫃就不行。从身世曝光,别人漠视他奚落他都恨不得把他踩进臭水沟里,那时候只有嫃嫃陪着他,逗他高兴,跟他说没关系日子总能过下去让他不要自暴自弃。

    当时谢士洲就想,以后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她。

    也是因此,云阳郡主给钱玉嫃泼污水骂她下贱这个事才会闹得收不了场。他是一定要郡主付出代价的,不是不情不愿说句对不起就能过去。

    燕王也真头疼,他自己对女人不上心的,没想到生了个情种出来。

    他也不能拦着不让儿子喜欢钱氏,只能说:“还是你不中用,你要是本事好些,像老子这样,谁见了她不得低下头说话?”

    谢士洲哼哼说:“你不是讲会磨炼我?”

    “老子有心让你适应一下京中环境,认一认人,咋的你还等不急想进兵营去?等不及也不是现在,等下个月做了及冠礼再说,到时候你再想打退堂鼓也不行,进了兵营谁也不会管你出身,要混出头你凭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还能见着嫃嫃?”

    “每旬准你回来一天,够你看人。”

    一旬才一天,是少了点,但也行吧……他不想再闲下去了。

    这样谈过之后,父子之间就算冰释前嫌,谢士洲出去还松了口气,他调整好跟没事人似的回去自个儿院子,这时候天已经全黑,院里早就点起了灯,白梅在院门口伸长脖子往外看,见着人立刻往里跑:“我看到了,姑爷回来了!”

    钱玉嫃也想出来,被万嬷嬷劝住:“也不差这几步,您还是在屋里等吧,怀着身孕摸黑出去滑了脚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刚才只顾着惦记相公,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,她就走到门边,站门里候着。

    谢士洲看她站在门边,还说她:“天黑了你收拾收拾歇下就是,还等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没回来我不踏实。我听说你下午那会儿跟王爷发了好大火,牵了套车的马儿骑着就进了宫,是不是啊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!我看她打算让郡主给你认个错就算完,哪有这么便宜的事?我赶着进宫去告了一状。”

    钱玉嫃让他坐下,问道:“太后没说你啊?”

    “非但没说我,还指了四个训诫嬷嬷去魏国公府收拾她!嫃嫃你听了舒坦点没?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就道尽了动机。

    他闹进宫里就是给自己出气,钱玉嫃听了感动得一塌糊涂哪还舍得说他?

    她抱着谢士洲的胳膊,将脸埋他身上,瓮声道:“那些话我听了是不太舒服,可我看到相公你那么站出去维护我,那点不痛快早就没了。她不爽我,我也不是为了让她爽才来的,我现在有相公疼,又怀上娃娃,我不跟她计较。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