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-《我就是这般好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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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钱宗宝住进了王府客院,他出门时就带了个小厮,钱玉嫃怕小厮伺候不周到,暂且将青竹拨了过去,侧妃也给安排了几个丫鬟婆子,客院那边倏的就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要说燕王府,那肯定比蓉城任何一家都要宽敞气派。蓉城本地的院落包括园林景观瞧着风情且随意许多,王府大院天然有种高高在上,瞧着十分矜贵工整。

    这边哪怕客院的陈设都是极好的,各种摆件全有出处,钱宗宝对其他不甚了解,因着自家做茶叶生意,他懂茶,也识茶具,瞧着摆出来的茶碗就知道这是官家督造的,是御窑瓷。无论花样或者釉色都很漂亮,触手的感觉比自家用的茶具莹润细腻。

    茶碗是好的,茶叶也不逊色。

    钱家经手的茶叶里头,本地卖出去的全是最好的货,从外边拉回蓉城卖的就略次一点,出去外边不比在当地,特级茶叶到不了他们手里。关于自家生意钱宗宝了解其实并不深,只是在家的时候听老爹说过一点,他还没正式接触那些。

    钱宗宝正在品王府的茶,就有管事过来,那管事身后跟着俩人,抬着个四条腿儿的木箱子,走近一点就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放出的凉气。

    这也是冰鉴,又叫冰箱子,和专门用来冷藏食物那个铜制的大疙瘩不同,这箱子是木制的,两侧做了铜把手可供人抬着走,底下有四个脚方便放置。箱子做过防水也上过漆,摆房里美观,它又分上下两层,下层装满冰块儿,上层分出格子,里头摆了些小碟,放着各式瓜果。

    管事看钱宗宝一脸的稀奇,笑道:“听世子爷说南边最冷天也不落雪,钱少爷该没见过这个,这是官造的冰箱子。”管事打开给他瞧了瞧里面,又赶紧捂回去了,说这个摆边上人凉快,要吃口瓜果也方便。

    钱宗宝太稀罕这,有这个三伏天里读书多松快,他围着凉悠悠的木箱转了一圈,问这一箱能凉快多久?

    “反正天越热化得越快,现在还没到那时候,这箱总能撑上半天。”

    反正房里伺候的感觉不凉快了就知道抬去放水加冰,世子吩咐了,让客院这边只要有人就把冰供上,别热着他小舅子。

    次日钱宗宝再见他姐姐,就说起他房里那个冰箱子,过了一夜他还感觉稀奇:“要是我们南边也有这个多好!那三伏天好过得多!”

    “冰箱子好造,关键是咱们那头冬天不结冰。”

    钱宗宝很不好意思告诉他姐,连房里伺候的都司空见惯他却跟土包子似的,他丢人了。

    钱玉嫃笑了笑,她回想起前段时间的自己:“王府这边经常会用各地运来的珍贵食材,那些敞着放不住,一个月前刚有点热后厨就用上这玩意儿,那个比你房里的要大得多,是个铜疙瘩。白梅给我端点心的时候见识到,回来说了半天,我听她说得心痒痒也溜达去看了稀奇。从那时候府上就知道南边冬天不结冰,夏天也不用冰箱子。听我说咱们老家热起来比京城还要热得多,他们都纳闷咱们怎么熬得住。”

    “衣裳做松些,料子选最轻薄透气的,还觉得热就去庄子上避暑呗,有大片荷塘那些地方都凉快,只是蚊子多。”

    他们聊得正热络,谢士洲就进屋来了。

    钱宗宝老老实实喊声姐夫,问他这么热天还出门去?

    “你不是安顿好就准备去国子监?我联络了几个人,回头吃个饭认识一下,你在那头万一要是给人欺了,也知道该找谁帮忙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书院不惹是生非,姐夫用不着担心。”

    谢士洲一摆手:“哪个担心你哟?我怕我不安排妥当你姐姐总惦记着,她放不下。京城里什么怪人都有,蛮不讲理的也多,加上我跟你姐得罪的人不少,回头你不惹事事情兴许都会找你,人家不敢明的羞辱我小舅子,还不在暗处给你挖坑设套?”

    钱宗宝说他以前听人说过国子监,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学问很好的人,只有一小部分捐钱进的。在这种地方,腌臜事应该不会很多。

    “弟弟啊,你要明白学问和人品压根没什么相干,要是书读得好的都是高洁之士,那通过科举出来的贪官污吏怎么说?我不跟你说贪官污吏,就哪怕他人品还行也可能因为不喜欢我连带着讨厌你,他讨厌你,不见得一定用龌龊手段对付你,还可能向你提问约你斗诗斗文……你这学问在原先那书院算好,搁国子监排不上吧?反正现在肯定排不上,到时候不得丢脸?”

    钱宗宝挺乐观的,说他来之前就想到了,还决定来就不怕丢脸。

    他想得开是好事情,不过谢士洲已经安排下去,也不能再跑一趟把事儿推了,就说:“还是认识几个人,又没坏处。”

    “我怕太麻烦姐夫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会,你看我这样像是认识读书好的?我只跟七皇子他们打了声招呼,他们给联络好,回头说个时间来,我带你过去就是。”

    钱宗宝听着心里一突突。

    咋的说了两句还扯上七皇子了?为他的一点小事去麻烦皇子好吗?

    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,钱玉嫃叫了停。她看谢士洲那领口都有汗湿的痕迹,伸手轻推他一把:“你冲个澡换身衣裳再过来。”

    谢士洲去了,她又让白梅走一趟告诉底下奴才不许提凉水,还是烧锅热水来给他兑一兑,人刚从外边回来,一时热一时凉的怕生了病。

    待白梅追出去了,钱玉嫃回过头,看兄弟盯着自己,问怎么着?

    “算来姐姐出嫁还没一年,这次见面感觉你变了好多。”

    问他哪方面?他说不好,就感觉姐姐还是那个姐姐,同时又不是之前那个姐姐了。她依然保留着家里人都熟悉的小习惯,又学了一些王府的规矩和气派,以她如今的身份来说,是好的变化。

    昨个儿跟前人多,钱宗宝都没敢问,这会儿他才问起最近几个月的事:“那时候得知我姐夫是这个来历,爹娘又为你高兴又很担心。哪怕寻常当官的都未必会同我们商户人家结亲,娘想着王爷的后院恐怕就连侍妾都是官家小姐,她很怕你上京以后受了刁难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我这样,像过得不好?”

    钱玉嫃不想娘家人为自己牵肠挂肚,她都捡好事情说,钱宗宝当时没表示出怀疑,回头屏退其他人单独问了姐姐拨来伺候他的青竹。

    青竹犹豫再三,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跟少爷说说,至少得让他知道姑娘在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,兴许能激励他更发奋用功。

    从三月份进京到现在,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。

    起先是五皇子夫妻,后来是王妃的刁难,还有毒汤那事,解决之后云阳郡主又闹上门……他们每一个都不敢直接将矛头对准姑爷,全想挑软柿子捏。

    “姑娘倒是没吃什么苦,心里的委屈少不了的。以前在蓉城老家,钱府不说有多大体面,也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家,到京城之后,别说王妃和那些官家夫人,哪怕伺候人的都在说酸话,都说咱们姑娘就是占了个命好在姑爷身世曝光前嫁给他,要不她压根没可能进王府大门……那些人说得比我这话难听多了,姑娘肯定听到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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