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-《我就是这般好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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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腊月中旬李侧妃得了场风寒,府上立刻请来太医,喝了几天药身体倒好不好的,汉阳郡主听到风声,不放心回来了趟。看她娘其他还好只是还有一些咳,这才踏实了点。

    “舒坦日子过了才没两年,您可得好生保重,咳嗽的话,枇杷膏吃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都知道咳嗽要吃枇杷膏,太医还不知道?年前不忙啊还回来作甚?我只是还没好全,真要说也没大碍了。”

    “女儿不放心您,怎么您还嫌烦呢?”

    “不是嫌烦,是用不着,风寒而已。”

    李侧妃说着又咳起来,汉阳郡主将刚才送来的银耳汤递到她娘手边,让喝一口。银耳能润肺,咳起来喝几口能舒服些。汉阳郡主提到已故的王妃,说她那么稀里糊涂去了未尝不是那年秋天反复得病拖垮了身体。有些小病小痛当下不要命,也得好生治疗,拖着没得好处。

    “你从当了娘之后嘴皮子越来越利索,我真是说不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别埋汰我了,最近府上怎么样?没什么事吧?”

    “那对母女折了府上就闹不起来,其他人一没本钱二没必要。侯府那头怎么样?你日子可还顺当?”

    提到这个汉阳郡主就忍不住想笑,她说以前还有些磕绊,今年上下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:“他们让方家的惨样给吓怕了,以前挑剔我的也不敢再挑剔,都说我十分不错来着。前阵子我还去了趟魏国公府,要是前些年他们说做酒,场面别提多热闹,我上次过去场面勉强看得过去,请的人远不如从前体面,真亏得国公夫人绷得住,还能笑脸迎客,我看有些个笑都笑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但凡是这种场合,都是相看人的好时候,去捧场的来头大身份高她府上那些姐儿更有机会嫁个好人,若去的本家亲戚和部下占了绝大多数,姐儿们精心打扮出来给谁看呢?”

    姻亲可不是随便结的。

    方家本身不错,但同样不错的人家在京里大把的有。选媳妇儿的时候大家还是更喜欢娘家麻烦少的,不指望女方带来多少光彩,也别添了太□□烦。

    像方家,同燕王府就不尴不尬的,在皇上那头也不是非常得脸,府上还有个随时可能搞出大事的少夫人在。

    盛飞瑶现在是少夫人,等方中策袭爵之后她就是当家夫人……这么一想,方家跟烫手山芋似的。

    汉阳郡主告诉她娘:“我那天同盛飞瑶打了照面。”

    这下李侧妃来了精神,问她怎么着?

    汉阳郡主抿唇笑道:“我是郡主,而她却被贬为庶人了,还能怎么着呢?”汉阳郡主今儿过来,说是来探病不假,同时也想把这事分享给她娘,让娘亲跟着高兴一下。

    前头那么多年,她们总让王妃母女踩在脚下,背着爹的时候她跟平阳在盛飞瑶面前像丫鬟似的,被随意的呼来喝去,还不能表示出不高兴,得说好听的话,不然就会招来麻烦。

    天老爷总没瞎眼,将那些都看在眼里,现在盛飞瑶的报应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只要想到那天她看我的眼神,心里就特别痛快,再也没有比那更让人高兴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李侧妃也在笑,又提醒她别得意过头,看那对母女就该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,当心高兴过头乐极生悲。

    把想说的话都说了,汉阳郡主没多待,只说正月里再回来,便匆匆离开了。钱玉嫃收到她来时带的小礼物,想到另一回事:“我进王府都快两年了,还没见过平阳郡主。”

    这事万嬷嬷也知道:“大姑爷让皇上掉去南边任职,郡主跟着上任去了,估计满两任才能回来京中。”

    他们南下的时间同庞大人差不多,听说人在两广,具体在那座城里管什么事做奴才的不太清楚,只知道去的地方都接近最南边了,哪怕路上不耽搁,乘马车过去也得两三个月吧,一去一来就是半年,没事哪会回京?

    万嬷嬷说:“府上吃的有些果子就是大姑爷使人送的,那边一年到头都暖和,果子甜,种类也多。”

    这天提到平阳郡主,过没几日,她的年礼就到了。

    拉回来有两大车货,不光有两广特产,还有跟人交易来的东西。大姑爷所在那处挨着不远就有港口,常年有海外商船停靠,他们运来很多新鲜物件,拉走大批茶叶丝绸。这次的年礼里头就有座钟怀表,有洋布,还有特别稀罕的玻璃。

    要说玻璃,燕王府也有,像谢士洲那院子就装了,可是像这种完好无损的大块玻璃在京里都是非常少的,富贵人家也只会在需要采光好的书房装一两扇,其他屋用的还是纸窗。

    这次平阳郡主送回来的年礼里头,就有八块大玻璃,因为暂时没用处,这些玻璃也是直接进了库房。洋布依照颜色,将厚重一些的分给侧妃,鲜亮一些的则悉数搬到钱玉嫃这头。座钟燕王自己收着,他将那块镶满宝石的银怀表给谢士洲留着,等到二十号当天人回府来,燕王以有东西给他做借口将人喊到书房里去,父子两个聊了小半个时辰,他才拿着银怀表和八音盒回去。

    钱玉嫃看着新鲜极了,光那块怀表她就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的玩了好一会儿,又问谢士洲该怎么看。

    谢士洲本来也不会看,他刚才听王爷爹说了,才没在媳妇儿跟前丢脸。

    钱玉嫃见过的西洋玩意儿少,可她聪明,听谢士洲讲了每个刻度代表什么,她立刻就能读出现在是什么时辰,满是惊奇说:“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?我以前竟然没有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蓉城离几边都很远,洋货到不了那儿。爹说在福建包括两广稍微有点能耐容易拿到这些,还有很多咱们听也没听过的果子,那些放不住,都很难送上京城。”

    钱玉嫃玩够了,才将这块镶满宝石瞧着奢华至极的银怀表还给他。

    谢士洲没伸手接:“你喜欢就拿着玩。”

    “喜欢是喜欢,我在府上用不着。一天天这么过着谁在乎早一刻晚一刻?你却不同,你在外头做事的,得看准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回头我看看,能不能再搞一块回来给你把玩。”

    看他将怀表收起来,钱玉嫃问:“你出去个把时辰,就拿了这几样东西吗?”

    “顺便拿的,主要是跟我交代事情。他说同刘将军打过招呼,过完年我不用回军营,直接去侍卫营报道,还让我好好表现,开春好像要安排狩猎,会选一些侍卫随行,我应该能有机会表现自己,他让我别丢他人……”

    燕王给安排的是京里权贵之家的子弟最方便快捷的一条升职路。

    宗室子弟包括勋贵之家的子弟甚至不必参加科举,只要通过选拔就能当上侍卫,从最普通的一步步往上爬,三等二等一等甚至到御前,成了御前侍卫就有大把的机会在皇上跟前露脸,朝上很多勋贵出身的大臣都是这么上来的,这是给他们的一条捷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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