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中秋宴-《首辅宠妻录(重生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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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意了,还是让寇氏钻了空子。
老太太今年中秋也没让沈沅置办戏台,只是想听些江南的评弹小曲,沈沅这才在十日前就去苏州专门请了伶人。
伶人既是不能如约而至,难免会扫了陆老太太的兴。
陆老太太见沈沅面色微变,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沈沅赧然地将实情同陆老太太说出后,却见老人家的面上,果真显露了几分失落。
寇氏借此时机,自是要故意奚落沈沅一番:“弟妹,你怎么能这么不谨慎,老太太盼着这江南小曲,也不是一日两日了。”
见沈沅面露难色,坐在老太太身旁的陆之旸边把玩着掌心里的几颗桂圆,边痞里痞气地扬声对沈沅道:“五嫂自幼生在扬州,吴侬软语,江淮小调…按说,五嫂也应该会唱曲啊。”
陆老太太睨了这个顽劣的孙子一眼,斥道:“不得在你五嫂的面前无礼。”
陆之旸噤住了声,面上的笑意却是未褪。
寇氏见状,也帮起了腔。
可她帮腔,自然不是想要看热闹,而是想去寻沈沅的麻烦:“是啊弟妹,你今日办事马虎,扰了老太太的兴致,甭管会唱不会唱,都别扫了大家的兴致,将功补过给大家唱一曲罢。”
蓉姐儿这时也起了兴致,小脸儿突地抬了起来,也对着沈沅央求道:“五嫂,您就唱一曲罢~”
陆之旸看热闹不嫌事大,他勾了勾唇角,又添了句:“是啊五嫂,唱一曲罢,也让咱们的老太太高兴高兴。”
话音刚落,陆之旸却见沈沅身后的绿衣丫鬟竟是瞪了他一眼。
他眸中的笑意渐渐收敛,待淡淡地瞥了眼那丫鬟后,便又将视线收了回来。
沈沅的面色虽然微赧,但语气还算镇静,她同陆老太太解释道:“祖母,孙媳还算拿的出手的那首小曲,有些不太应中秋节的景……”
陆老太太被几个小辈这么一起哄,也起了兴致,便温声回道:“无妨,这几个小的这么殷切,你就随意地唱一曲罢。”
沈沅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蓉姐儿以前是习过琵琶的,却因着贪玩没有坚持下来,在沈沅同意了唱曲后,便即刻命了丫鬟将她那琵琶给沈沅抱了过来。
夜色渐浓,皓月高悬。
在沈沅拨弄着琵琶的旋轴,给它定音时,陆之旸走到了碧梧的身后,趁着她专注地盯着自己主子时,冷声问道:“你这小丫鬟,适才瞪爷做甚?”
碧梧虽然背对着陆之旸,却也通过他的嗓音辨出了他的身份,她是个不畏强权的,再说她每日都能见到陆之昀,也就没再觉得性情暴戾的陆之旸有多么可怕,便回道:“七爷,您适才这么说,不是难为我们主子吗?”
陆之旸没想到这小丫鬟非但不怕他,还埋怨了他一通。
他的眼眸微微阔起,却没在沈沅的面前犯浑,反是噙着笑意,又坐回了自己的席面处。
沈沅调完了音,也抱着琵琶坐定后,便对着陆老太太柔声道:“为了能让祖母高兴,我今夜就献丑了。”
陆谌原本还意兴阑珊,待沈沅奏起琵琶,那泠泠的清音也响彻后,他便将视线落在了沈沅的身上。
他对沈沅的了解还是甚少。
同她做了一世的夫妻,竟然都不知道,她会弹琵琶。
——“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……”
美人儿唱的曲目是李清照的那首《声声慢》,音腔固然绵柔甜软,却也不算特别的婉转动听,偶尔神态间也会显露几分赧然,但却能让人看出来,她在很尽力地为陆老太太表演,以搏她老人家一笑。
这样看来,陆家的五夫人在月色下唱曲,还真比伶人唱要有趣多了。
“好!”
一曲终必,陆之旸立即便大剌剌地拊掌数下,为沈沅叫起好来。
陆老太太的面上也显露了几分笑意,倒不是沈沅唱得有多好听,而是这个外表看着柔弱的美人,竟然不会怯场,说让她唱曲,也不忸怩,很是大方得体。
寇氏的面色却愈发地阴沉下来。
这个沈氏连曲子都会唱,眼波流转间也竟是些瘦马的做派,既是生在扬州,该不会是真的同瘦马交好过吧?
——
等众人复又吃起席面后,沈沅和碧梧单独择了个无人的地界,躲在了假山后。
沈沅捂住了心口,芙蓉面上显露了几分痛苦,亦颦着眉目呕了几下。
她一直有在吃陈院使为她特意开的药,这药能使她在白日时不会有害喜的症状,但是每每入夜后,白日那些强自被抑住的症状就会再度找上来。
而入夜后那些害喜的症状,也会比寻常孕妇会有的反应要严重许多。
碧梧为她拍着纤瘦的背部时,沈沅还在想,等陆之昀今夜归府后,她一定要同他说,她真的要瞒不住了。
陆谌见沈沅离了席,便也悄悄地跟在了主仆二人的身后,见沈沅的身体似是不舒服的样子,他不禁关切地问道:“沅…五…你没事罢?”
听到了熟悉的清润嗓音,沈沅立即便警觉了起来,她站起了身后,纵是见四下并无他人,却还是刻意地同陆谌保持着距离,淡声问道:“谌哥儿,你怎么过来了?”
陆谌没回复沈沅,只眸色微郁地复又问道:“你的身子很不舒服吗?”
沈沅只觉得今夜的陆谌格外的怪异,她刚要携着碧梧离开这处,不想再同陆谌有过多的纠缠,却见陆谌的面色竟是微微一变。
随即便觉,自己的腰肢也被一个结实修长的臂膀蓦地环住了。
绯色官服宽大的袖摆,拂过了她的手背,使上面的肌肤泛着痒意。
男人身上熟悉又冷冽的气息也倾洒而至。
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席卷而至时,沈沅纵是不用看清他的长相,都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了。
陆之昀小心地圈护着沈沅,看向陆谌的那双深邃凤目却稍显冷厉,他见陆谌面色微僵,嗓音虽然平静,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:“陆谌,你五婶身子不舒服,是因为她有身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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