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橘子吻-《首辅宠妻录(重生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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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弘量欲言又止,可陆之昀和高鹤洲的提议也是没错的,钦天监的人都那么说了,也确实得防微杜渐,派工部的重臣去修缮一番。
这事他不好推脱,且高鹤洲先前儿就说了,他这几年确实没什么政绩,御史还参了他一本。
除非他临危称病辞官,可如果是这样,他这么些年在官场上的苦心经营就都没有了。
正当沈弘量近乎绝望地思忖着对策,也思忖着沈涵该怎么办时,小皇帝也开了口:“嗯,先生和高爱卿说的有理,沈大人从前就是都水清吏司的官员,派他去修缮南境的水利,也再适合不过了。小禄子,准奏。”
“是。”
“工部其余的事宜,就由两个侍郎代之。”
工部左侍郎正在交泰殿,恭敬回道:“臣领旨。”
小禄子眯眼看向了仍怔愣在地的沈弘量,斥道:“沈大人,怎么还不接旨?”
沈弘量身子一僵,只得恭敬回道:“臣…臣领旨。”
——
当夜,永安侯府的荷香堂内几乎坐满了人。
就连头风久未痊愈的刘氏也强忍着病痛来了这处,沈涵则坐在母亲的身边,哭哭啼啼地用帕子抹着眼泪。
阿蘅抱着刚出生的幼子,悄悄地瞥着刘氏的模样,暗觉她这病极严重,应该是撑不到沈弘量回京的时候了。
沈涵的事都没定下来,所以沈弘量纵然不在京师,刘氏也没那个闲功夫再去打压她了。
等刘氏死后,就看看沈弘量能不能将她扶正了。
反正她是给他弄出了个儿子来,如今这手头上,也有筹码了。
三日后,沈弘量就要奉旨离开京师,去南境督造水利。
可杨白两家却闭门不见,只同意沈涵做妾。
沈渝看着沈涵的笑话,却到底是心疼父亲的。
刘氏则有气无力地道:“已经过了雨季了,沅姐儿的身子也应当有所好转了,老爷明日就去府上求求她罢。”
沈弘量叹了口气,回道:“怎么求,陆之昀不一定肯让我见她。”
沈渝忖了片刻,对父亲道:“镇国公一直让她管着陆家私塾的事宜,她病一好,应该会从公府的西小门去私塾。明儿父亲也不用上朝,就多派几个小厮去公府的各个小门处堵她,总能堵到她的。”
——
次日。
果如沈渝所说,沈弘量在辰时三刻,成功地堵住了即将带着廖哥儿去梅花书院的沈沅。
却见沈沅身着一袭倜傥的青色深衣,既是穿着男装,方士巾下,那双精致的眉眼也越看越像燕王。
想当年,燕王还在京师时,也是遐迩闻名的美男子。
所以唐氏这个贱人,才跟他苟合到了一处。
思及此,沈弘量还是将心中的恨意敛去,亦特意摆出了一副凄苦的模样。
沈沅低声对江丰交代了几句,让他先带着廖哥儿去书院,不要耽误了学业。
自己则和其余侍从留在了西小门处,稳了稳心神后,便走向了沈弘量。
都不用他主动说什么,沈沅也知道沈弘量来这儿的目的。
沈沅忽地想起,扬州的唐府曾有位秦小娘,她还在世时,便颇得舅舅唐文彬的宠爱。
秦小娘出身不高,甚至可谓低下,因为有几分容貌,便被兄嫂卖到了唐府做丫鬟,后来唐文彬将她收了房,她也为唐文彬生下了一子一女。
但纵是秦小娘成了唐府的妾室,生活上却仍很拮据,她每月能拿到的月银是有限的,而哥嫂动不动就要登府管她要钱。
就如吸血的蛭虫一样,要榨取秦小娘一切可利用的价值,而秦小娘的哥哥毕竟是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唯一亲人,她也同这些所谓的家人断不掉。
沈沅那时就很同情秦小娘的遭遇,却没成想时移势易,如今的她也成了从前的秦小娘。
她很清楚,沈弘量今日为了沈涵能来求她。
往日就能为了另两个儿子,和沈沐再来求她。
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稳定生活,很有可能就会因着这些所谓的家人,被拉下无尽的深渊。
他们,也都如秦小娘的家人一样,想要来吸她的血。
想到这处,沈沅颦住了眉目,强撑着平静地唤道:“父亲。”
沈弘量的脸色苦大仇深,幽幽道:“沅姐儿,你妹妹沈涵的事,为父希望你能向镇国公去求情。”
沈沅的心中突然涌起了恐惧,她怕陆之昀会因为沈家人,对她也有了不好的看法。
她也怕他们之间,好不容易才磨合至今的感情,也因着沈家人而变质。
在沈沅的心中,陆之昀和孩子,自然是要超过所谓的父亲母亲,还有这些弟妹们的。
这个忙,她还是不能帮。
沈沅强撑镇静,凛着面容,正色回道:“父亲,恕我不能为涵姐儿求这个情,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。她既是做出了这些事,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“你!”
沈弘量又动了想打沈沅的念头,可她周身围着的,全是陆之昀派来护着她的魁梧侍从,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沈弘量眯起了眼睛,终是对沈沅说出了诛心之语:“好,沅姐儿你现在嫁得好了,还成了一品的诰命夫人。可你别忘了,镇国公能够娶你为妻,也都是看在你是侯府嫡女的面子上!你若不是我沈弘量的女儿,没有侯府嫡长女的这个身份,你能攀得上镇国公府吗?”
沈沅的心跳骤然加快,亦紧紧地攥紧了拳头。
纵然她和沈家人的血缘羁绊是抹不去的,她也要拒绝沈弘量的要求。
陆之昀没必要为了沈涵,去得罪白、杨这两家人。
沈沅虽然强迫自己鼓起勇气,不要畏惧沈弘量的咄咄逼人之态,可心中,还是蓦然被那种,生怕自己安稳的日子被他们夺去的恐惧。
正此时,却觉自己攥成团的手,竟被熟悉的温热掌心包覆。
沈沅侧首看去,陆之昀已然站在了她的身侧,男人高大的身子如一颗挺拔的劲松似的,他的神情依旧深沉冷肃,却顿时给了她一种,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安全感。
她那颗紧张万分的心,也即刻安沉了下来。
只听,男人用低醇的嗓音温声道:“沅儿,别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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