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的掌中娇(二)-《容我放肆一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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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淮勾着唇,颇有闲情逸致地望着池子。月色如银练,靡靡散落在花开正好的水面间,他瞧了会儿,并没有动身的意思。

    王长玄不得不再度冒死进谏:“殿下,是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容淮恍若未闻,单手支额,指尖轻点在石桌上,莫名提到了坤宁宫里的小皇后,轻笑了声:“她像极了我年幼时走丢的猫。”

    王长玄没接话,他伴在这位阴晴不定的九皇子身边十二载,对他的过往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只在心里暗自想。

    这猫哪里是走丢呢,分明是玩闹中途被三皇子的侍从摸了两把,就被这位喊人抱出去摔死。才八岁的孩童,早早经历过母妃枉死的惨剧,心智早熟深沉到旁人难测。

    无论过去有多喜爱的宠物,沾了不喜欢的人气息,便毫无留恋地选择终结它的生命。

    这等狠心,这等残忍。

    王长玄如今想来,仍然不寒而栗,回眸望了眼坤宁宫的方向,他不由自主为这娇柔的荆家姑娘感到惋惜。

    至于荆羡,经历过这么一遭,夜半起了高热梦呓不断。她原本身体康健,无奈及笄那年落水后有了病根,今晚夜露深重,加上衣衫单薄受到惊吓,旧疾新患双叠,愈加棘手。

    太医院连夜赶来问诊,娘娘千金之躯,开的药方亦不吝啬,库房里的贵重药材全都用上。即便如此,等到荆羡从无尽的昏迷中清醒,也已经是十日之后。

    这皇城,早就变天了。

    荆羡大病初愈,从心腹那边闻得这些时日的消息,不敢置信地睁大眸,因为激动,饮下的苦药没压住,咳嗽起来。她费劲地捂着胸口,断断续续固执追问:“你、你再说一次。”

    稚羽叹口气,神情复杂:“娘娘,您如今已是太后,新皇登基下的旨意。”

    荆羡深吸了口气,从她捧着的罐子里跳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,良久才道:“新皇……是哪位?”

    稚羽小心翼翼环顾四周,见宫娥们都在外间,放下心来,压低声线:“先帝留的遗诏将皇位传与了十二殿下,新皇尚年幼,由肃王辅佐朝政。”

    荆羡沉默。

    哪有什么遗诏,不全凭那位翻云覆雨么?那晚发生的事儿,除了她之外,怕是全给灭口了。

    而稚羽话中摄政的肃王,除了他之外,更是无需做第二人设想。

    荆羡不知道他留下她意欲为何,在当下节骨眼,她没办法考虑更多,唯一所盼,就是能活下去。

    蝼蚁尚且偷生,她亦不能例外。

    荆羡没忘记叔伯对父母的威逼利诱,他们家是荆家旁支,过去无人打扰,经营一方水土逍遥自在,而后她被迫牵扯上这勾心斗角的朝政后,便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如今年幼的胞弟寄养在了本家私塾里,说好听是悉心培育,说难听就是堂而皇之的牵制。

    荆家为送她入宫付出太多,若是她毫无作用地死了,对方绝无可能善罢甘休。

    一念及此,荆羡心烦意乱,嘴里的蜜饯食不下咽,她吐在白瓷小碗里,掀开被子起身,“更衣。”

    稚羽拗不过她,只得应从。

    宫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位新晋太后的状况,她像是被遗忘。先皇留下的嫔妃一视同仁,除去生育皇子公主的,其余全都绞了头发送去静心庵常伴青灯。

    故此,每日晨昏定省统统省去,根本无人打扰,就连新皇,也因国丧期间服孝,只在她醒来的第二日前来探望过一次。

    荆羡同新皇全程无话讲,他小小一只,五六岁模样,包子脸,张口闭口都是九哥如何如何。

    她中途没忍住怼了一句:“这江山究竟是你坐还是你九哥坐?”

    小孩懵了,半晌拍桌子,努力板脸:“母后慎言!”语罢就领着太监宫女,浩浩荡荡走了,自此再没来过。

    荆羡乐得轻松,她性子天真无忧,看似柔弱实则坚定,哪怕置身狼窟虎穴,也挺能为自己调剂。三个月光景,坤宁宫的花园里就搭起了秋千,还种了一小块花圃,没了外界打扰,小日子属实过得不错。

    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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