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开始钓鱼的第五十三天:-《独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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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别人都困得不行,她却精神抖擞。

    这大概就是她的主战优势吧。

    寒家的侍从拦在门外,狼犬护院与宫中的侍卫握刀对峙,一直到婢女与梵赶到了寒江雪身边,这场简单的拖延才终于结束。

    当侍卫进门时,寒江雪已经换好了官服,做出了一副随时可以与他们进宫的坦然模样。

    深夜来此的侍卫们吏属吼彩卫,和寒江雪此前没什么交集,却也是多少听过寒家这位三少爷的纨绔脾性的。像之前被低吼着的护院拦住,在他们看来才是正常的场面,根本不会生气。甚至他们本以为会被刁难得更狠一点,结果……

    十几岁的少年,就那么理智镇定地坐在那里,既没厉声斥骂,也没有刻意为难,只有一句:“我收拾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好像刚刚院中的僵持并不存在。

    或者说,之前的拖延纯粹就是为了让这位少爷换好衣服,体面地离开。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,而是他早就胸有成竹,无所畏惧。

    吼彩卫抓了这么多年人,有风骨的不是没有遇到过,但像寒江雪年纪这么小的,却是头一回见。

    “哦,对了,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?”寒江雪反客为主,就仿佛这些吼彩卫不是来抓人,而是请他去宫中做客。

    理论上,吼彩卫也确实是打着请寒虚衔进宫做客的名义,到这一步还不至于用上“抓人”一类比较危险的字眼。

    吼彩卫们直接就被寒江雪问懵了,一脸的措手不及。不过,寒江雪与众不同的配合,让他们也愿意给这位寒家的少爷一些文明人的优待。带头的小队长站了出来,点点头,很是客气地开口:“您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能带上我的婢女一起。”

    与梵一直隐在灯火之后的阴影里,只能看得出来那一身罗裙,很是无害的样子。但保不齐就有人见过她当年上阵杀敌。吼彩卫里有不少人,都是当年寒家军在被拆散后,调剂过去的士兵,她暂时还不敢完全露脸。

    吼彩卫那边沉默了下来,几人来回用眼神激烈商量。一个小队基本分成了两派,觉得可以让寒江雪带婢女的,以及觉得不可以让他带的。

    支持带的人,是觉得寒江雪是武侯三子,太后剑指的却是无夷王,不可能真的与寒江雪为难,那么,寒江雪此时为什么不能带个婢女?支持不可以带的人,则总觉得这事怪怪的,他们拿人这么多年,见过哪个嫌疑人还能讲条件的?

    最终,因着早上那些宗室也有带人进宫的先例,寒江雪还是成功带上了与梵。她这才从阴影背后走出,垂首跟在寒江雪身后,宛如一个老实本分的影子,让人对她的警惕降到了最低。

    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宫。

    被请进去的人还有不少,除了寒江雪以外,他在轿子里听到了其他吼彩卫的声音。他们之前是分头行动的,又在差不多的时间一同回了宫中复命。

    负责带寒江雪这边的吼彩卫小队,本来是被所有人同情的存在,觉得这队运气不好,才抽到了这么一个难搞的任务。寒家那个三少爷,绝对算得上是今晚的刺头之首,就像是河王家的世子闻嘉泽一样,想要把人带来可不容易。但他们没想到,这一小队的人回来时,看上去如此轻松。抓闻嘉泽的那一小队可谓是焦头烂额,据说还受了伤。

    负责抓寒江雪的队长,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,寒江雪这么老实,完全就是有恃无恐啊。

    钱太后不可能真的弄死寒江雪。请寒江雪来“做客”,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有宫人与寒江雪联系了,不调查一下不行;另外一方面,则估计是想趁势卖好给寒武侯,看,虽然你儿子有嫌疑,但最终我还是放了他哦。

    不过是顺带手的事,寒江雪自然没什么可怕的。

    寒江雪在轿子里面听说太后抓了不少人后也就明白了,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糟,太后要陷害的不一定是闻嘲风,他们只是遍地撒网里的倒霉蛋。

    真正被太后重点捞起来的鱼,指不定是谁呢。

    然后,这些被私联的外人,就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房间。皇宫里据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房子,空间大得很,关多少人都没有问题。只有和王世子闻嘉泽宛如狗子拆家一样,始终不肯消停,他鬼哭狼嚎的声音连寒江雪都能听到。

    寒江雪很想去安慰一下这个才和好没多久的小伙伴,奈何他和与梵都出不去。

    想要闻嘉泽听到,就要像他那样大声地喊回去,而且还不一定开了口就能安抚住他,这让寒江雪一时间有点犹豫,到底要不要丢脸地喊回去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之后,寒江雪才克服了障碍,想着丢脸就丢脸吧,至少不能放任朋友这么一直害怕下去。

    “嘉泽?”

    “嘉泽?”

    “嘉泽?”

    一声比一声大,寒江雪在试探了两三次后,也总算放开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能听到吗?”

    “不要担心,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真有事,也先存好精力。”

    闻嘉泽:“!!!小雪,呜呜,我真不是故意不说我醒过来的事啊,我就是不想写作业啊,什么时候不想写作业就要被这么大阵仗地关起来了啊,我好惨啊。这要是被别人知道,我闻嘉泽以后还怎么在雍畿混?”

    寒江雪:“……”就,你喊这么大声,全世界不可能不知道啊?

    寒江雪都不知道该说河王世子是傻人有傻福还是什么的了,虽然他这么一喊,丢脸又社死,但好歹是第一时间讲清楚了,他醒过来没报上去,只是因为作业,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。

    就,这种事,放在任何人身上,都不太可信。

    但如果做出这种事的是闻嘉泽或者寒江雪这样的纨绔,又让人不自觉地会觉得,好像也不是不可能。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,他们确实就是这么不靠谱。河王老得这么快,完全就是被这傻逼孙子给坑的吧?

    不等闻嘉泽继续社死,他终于被带走了。

    天地之间,一片清净。

    像闻嘉泽这样被带走的人还有不少,来来回回的,寒江雪和与梵都一一记在了心里,直至天边彻底大亮。

    然后,就轮到了寒江雪。

    来带寒江雪的,依旧是熟悉的吼彩卫,对方直接默认了与梵和寒江雪是一体的。

    主仆二人出来时,一起齐齐回身,看了眼关过他们的排房,默契的算了一下以目之所及的排房规模,一共关了多少人。然后,他们便上路了,走过了朱红色的宫道,看到了金黄色的琉璃瓦。清晨的皇宫里,几乎是看不到什么人的,只有一片历史沧桑的孤寂。

    说实话,还挺有意境的,要不是此时这个情况,寒江雪甚至想找他姐给他画幅以深宫为背景的工笔画,留到后世一定很有意思。

    寒江雪最终被带到了他对这座皇宫唯一熟悉的地方——无为殿。

    看到是这里的时候,寒江雪就彻底放下了心。果然是皇帝在搞事啊,他就说嘛,皇帝不可能不趁机做些什么。而只要皇帝是清醒的,他就不会有什么危机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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