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英雄是无名(中)-《胖柴不废要崛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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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傅希言说:“名字倒是好名字,可惜……”未尽之意,不言自明。

    蒲英雄忙道:“小人已经洗心革面,改投齐当家了。”

    傅希言问:“好端端的,为何改换门庭?”

    江湖草莽和朝廷大员一样,都是很看重派系的,别看电视剧里每到关键剧情,就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跳反,可真落到具体一个人身上,像背叛所在阵营这种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事,绝不是简简单单、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。

    蒲英雄苦笑道:“自从上次遇到了少主和少夫人,损失了四条船,我回去就被二当家狠狠地责罚了一顿,被打断了一条腿。”

    腿断了,还没有得到及时治疗,便落下了毛病。

    当水匪虽然不讲究形象,却讲究实力。他的武功本就不算高手,就靠着一腔悍勇得到吕山虎的赏识,断腿后,实力大打折扣,地位大不如前,久而久之,就被排挤成了边缘人。

    他风光时没少得罪人,落魄后自然也会有人报复,这时候,齐问心抛来橄榄枝,不管上面有没有毒,走投无路的蒲英雄都只能伸手去够。

    傅希言沉默,断腿自然是很悲惨的事情,但他的职业是水匪,便很难叫人产生同情心。

    蒲英雄说:“承蒙齐当家不嫌弃,才能继续在江上讨生活。”

    傅希言问:“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蒲英雄犹豫了下,齐问心虽然没有对他说过什么,但他在这一行干了这么久,局势变化还是看得出来得。只是说与不说,他心里有点没底。

    可面前两位……像他们这样的人物,自己若是说谎,怕是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吧。

    蒲英雄咬牙道:“小人斗胆猜测,应该是,应该是要收归整个白龙帮。”

    众所周知,白龙帮原本是姓瞿的,后来大小姐找了个书生夫婿,又被这个书生夫婿杀了,可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,真正动手的人是白龙帮二当家吕山虎。书生齐问心只是个推到前面的傀儡罢了,而如今,这个傀儡有了自己的思绪与野心。不,应该说,这个傀儡一开始就带着野心来的。

    头脑简单如蒲英雄也知道,像裴元瑾、傅希言这样的人物,绝不可能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书生能请动的,他背后还有谁,有什么目的,是不是瞿大小姐的婚事本身就是一个陷阱?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想到这里,就已经头疼欲裂,胆战心惊了,后面的事情他想不通,也不敢想,反正自己已经坐上了这艘船,也知道船接下来要去哪里,至于最后会停靠在哪个码头,已经不那么重要了。

    反正船上的这两个筹码已经保证了他们这边绝不会输。

    蒲英雄想不通的问题,傅希言在听说秦昭的请求之后,就已经想通了。

    当日,他请秦昭帮两个忙之后,立刻问自己能做什么,而秦昭也不客气地当场提了个条件。

    他们本不是朋友,维系关系的也不是感情,若秦昭不提这个条件,傅希言和裴元瑾等于欠了对方一个大人情,也许有一天这个人情总会还上,可在还人情之前,双方的关系就不会太平等,这绝不是双方想要的。

    你帮我忙,我还你情的礼尚往来,反倒是他们合作之初最叫人舒服的模式。

    只是,傅希言万万没想到,当日长江上的偶然一遇,竟然就遇到了秦昭埋下的伏笔。

    白龙帮,纵横长江水域的霸主,旗下战船无数,水匪众多,召之能战,如何不叫人眼热?南虞朝廷先前几次三番剿匪,也是存有几分招安的意思,可惜统统失败了,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书生入赘。

    手段不光彩,但偌大的白龙帮果然从内部分裂。

    很多人都以为是吕山虎借齐问心之手,夺取了白龙帮,却不知从头到尾都是齐问心扮猪吃老虎。若非那日瞿象带着一部分人手逃脱,新建吞龙寨,此时哪还有什么吕山虎。

    不过瞿象老年丧女,又被属下、女婿背叛,纵然含着一口怨气撑起了一座吞龙寨,身体和精力却大不如前,前不久吕山虎得到消息,瞿象已经病重昏迷了好几日,他花了一些时间去确认消息的准确性,在得到肯定结果后,立刻开始谋划一次大型进攻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齐问心也在准备最后的收网。

    傅希言和裴元瑾之所以在太湖待了两天,在河上晃悠许久,都是为了配合这次行动。

    这次行动成功后,长江最大的水匪就会成为秦昭的一支奇兵。这支奇兵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机动能力,随时能够南下金陵、临安。

    秦昭愿意将自己的这一步棋展露出来,足见合作诚意。

    所以傅希言也决定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,比如说——不能暴露身份。储仙宫少主和少夫人参与到水匪大战,必然会触动秦效勋和灵教的敏感神经,如何出工出力又深藏功名,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
    船桨有节奏地划着河水。倒映在水中的月亮,影影绰绰,仿佛随时对会碎裂开来。河边景色入夜后,就变得千篇一律,索然无味。

    河边依稀能听到鸟叫声,不知是不是在夜间觅食。

    傅希言坐在篷里,吃着蒲英雄提供的小鱼干,裴元瑾在他对面,面色淡淡地喝着茶。

    傅希言一边吃,一边用小眼神偷偷打量对面,但在裴元瑾看过来时,又飞快地挪了开去,如此数回,裴元瑾侧过了头,脸色越发冷了。

    “生气啦?”

    傅希言用小鱼干逗他。

    裴元瑾不喜欢吃这干巴巴又鱼腥味重的食物,微微蹙眉,嘴巴紧紧地抿着。

    傅希言就反手塞到自己的嘴巴里,大口大口地嚼着。

    裴元瑾冷眼看他。

    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说话,似乎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说“哄不好了”。

    可傅希言真的认真吃着小鱼干,什么话都不说,裴元瑾脸色又更加不好。

    傅希言吃完小鱼干后,给自己倒了杯茶水,认真地漱了半天口,又对着手掌哈了口气,发现还有点腥味,便有些苦恼地问:“要不明天吧?”

    裴元瑾目光一直围着他转来转去,闻言目光立刻如刀子般射了过来。

    傅希言指了指船头,小声说:“还有人。”

    夜间河面太静。

    他说完这句话后,蒲英雄背对乌篷的身影明显一僵,屁|股不着痕迹地朝前挪了挪,要不是人没法一边泅水一边划船,他大概已经不在船上,已经去了船底。

    裴元瑾说:“他看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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