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是难-《和我共赴余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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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午,江软陪着何男做了胃镜等一系列检查,等到检查做完也早以夜幕降临。何男小口嘬着青菜白粥,江软搅动着碗里皮蛋瘦肉粥。气氛压抑两人皆没有胃口,江软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粥喝光,何男吃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。

    何男给家里打了好几遍电话,要么关机要么无人接听。拿江软的手机打也是如此,何男算了算自己家底有四十五万一千三百六十元九毛一分,其中三十五万是对方的赔偿款,剩下的是自己没日没夜攒下的辛苦费。何男对自己讥讽笑了,看啊自己拼死拼活好几年才攒下十万,自己挨一顿打挣了自己好几年的钱。

    很显然这件事情双方明显打算私了,本来对方想要赔偿何男四十五万,但何男要求升级病房单人间,对方也不拖泥带水给何男升级病房,赔钱后就开始着手处理那男人了。

    江软不理解何男放弃十万就为了要个单人间病房,何男却说无所谓如果真的是这个病死前能享受一次单人间也值得。

    何男的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,确诊为癌症,胃癌晚期。医生本来是想和江软单独说这个事情,何男要求医生告诉她自己的病真实情况,在得知自己病情后,何男很平静,无论医生如何劝她住院治疗放疗她都摇头,这个情况下医生也不好逼她,只让她回到房间里好好想想。

    何男回到屋内,江软被主治医生留下,基本上都是一些希望江软劝何男积极治疗的话,以及赶紧联系到家人,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,说不定能多活几年。医生口干舌燥说了一大堆后,又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才放江软回去。

    何男做在床边,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外卖送来的炸鸡,看见江软进来招呼江软一起吃。江软皱眉,夺下何男手里的炸鸡,严肃认真说

    “不准吃这些东西,你现在年轻好好养着,多活一年就能多去一个地方玩儿。”

    “嗐,哪怕我就剩一年我也能把我想去的地方转一转。”何男拿江软手里自己啃一半的炸鸡,见江软不撒手从盒子拿出一块新的慢慢咀嚼。

    江软欲夺,何男叹气抬眸,平静眼神中夹杂着绝望看着江软。江软一下失去力气,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房间里弥漫着炸鸡的香味,以及何男细细咀嚼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江软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何男吗。”对上江软疑惑不解的眼神,何男耸肩轻松笑笑,“我本来被取名叫何难,灾难的难。我们那边极看重孩子的名字,我爹妈不想要我但又不能扔了我,索性想着用这个贱名让我早早夭折,一直何难何难叫着,希望我真的有一天因为灾难而死。

    直到上户口的时候,派出所的民警是个上了年纪女人,她以为给女孩取名何难不是灾难的难,而是男孩的男。再加上我爹妈普通话不好,她自然而然给我打错名字,我爸妈虽不满但看到是男生的男倒也喜笑颜开,因为他祖上三辈单传,早就盼望着多来几个男孩。”

    我讨厌封建糟粕,我讨厌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,可到最后竟然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帮助我改了最恶毒的名字。我这一生像个,像个笑话一样可悲可叹可怜。”

    何难啊何难,你可真应你这个名字啊。父母当真是重男轻女嘛,也不完全是。更多的是把自己的自私自利推给这么一个封建糟粕,来以此宽慰自己,来洗脑自己。”

    何男又哭又笑,江软紧紧抱着她,江软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就和何男一起哭。

    何男给江软擦擦眼泪,笑让江软别哭,等自己走的那一天要为自己哭,要让世人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不舍与在乎自己。

    “江软,别哭了。我是何难,我这一辈子艰难的过着,老天爷看我太难了,让我早早结束这一切不是吗。还给我一大笔钱,剩下的日子里我可以好好过了。”

    两周以后,何男不顾医生劝阻出院,带好药片。何男住院十多天以来,家里人从来没有给打过一个电话,江软顾不上是否会被讹上,依旧每天锲而不舍打电话,直到被拉黑。何男早就看开了,江软有空过来陪床的时候就带着江软吃吃喝喝,日子过得无比舒心。

    何男和江软在火车站告辞,她和江软说趁着自己现在身体还行先打算去xj和xz等地区看看,会给自己寄当地特产,让江软别担心自己。

    江软红着眼睛答应下来,何男微笑和江软告别后坐上了去ls的绿皮火车,开始了自己生命最后的旅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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